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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列车已经驶入上野车站。吉村朝车窗瞥了一眼，把报纸叠好。

&ldo;吉村君，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分开下车吧。&rdo;

第三章秘会

乐队正在演奏节奏很慢的乐曲，女歌手正在舞台上演唱，舞台后面挂着晚会主办者r报社的大幅社旗。

一些小的社旗则交叉着张挂在这座豪华的t会馆的大厅里。小社旗的下面，数不清的客人正围着许多张桌子，缓缓地走动或彼此交谈着。

这是r报社为纪念某项工程完工而举办的鸡尾酒会。客人全都是各界知名人士。报社属下的摄影记者正混杂在手捧银盘的侍者中间，四处拍摄那些知名来宾的照片。

入口处本来有社长以下身穿礼服的主要干部，站在那里迎接来宾，但酒会已进行了相当长的时间，那里的队列已经散开了。

整个大厅里，站满了客人，他们随意交谈着。有人在听歌手的独唱，也有人正热衷于滔滔不绝地发表议论。拥挤在这种奢华热闹场面里的人群，就像在急流中的沙子一样漂来荡去。

既有双手捧着玻璃杯的人，也有正把手伸向桌上的菜肴的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温馨的笑。总体上以老人居多，都是所谓的&ldo;知名人士&rdo;。

学者、企业家、文化界名人、艺术家……精英荟萃。负责服务的，都是银座一流酒吧的老板娘或是剧团里的年轻女演员。

晚来的客人也陆续到场。

其中一位年轻的客人踏着铺有红地毯的台阶走了上来。他在入口处犹豫了一下，打量着大厅里的来宾。

这位脸型细长、额头很宽的青年人，显得有些神经质。

&ldo;关川先生！&rdo;一位身着礼服的小矮胖子从人群里走出来，上前打招呼。

&ldo;感谢您拨冗光临。&rdo;说话的是r报社文化部的次长。

&ldo;哪里，哪里。&rdo;关川重雄世故的回礼道，&ldo;失礼了。酒会蛮盛大的嘛！&rdo;他的薄唇微微露出笑意。&ldo;不过，全是老年人哪。&rdo;青年人环顾场内，目光很冷漠。

&ldo;是啊，这种酒会嘛。你就别介意了，你的同伴都在那里呢。&rdo;次长指给他看。

大厅拐着弯。关川穿过人群，朝次长指的地方走去。

&ldo;噢，是村上顺子。&rdo;他把目光投向舞台，兀自说道。身着宴会礼服的歌手刚好把双手合在袒露的胸前放声高歌。关川的眼神为之一亮。

他继续往前走去，在纷乱的人群中与次长走散了。即便在缓步穿行时，关川的眼角也一直在扫视着来宾的面孔。

人群的尽头站着一帮年轻人。

&ldo;嗨。&rdo;看见关川首先笑着打招呼的是头戴贝雷帽、身穿黑衬衫的前卫画家片泽睦郎。

&ldo;来晚了吧，还以为你不来了呢。&rdo;语气里带着埋怨的味道。

&ldo;事情太多了。截稿时间就在今天，没办法，不赶不行啊。&rdo;

&ldo;上一次多谢了。&rdo;从旁插话的是剧作家武边丰一郎。他已喝得满脸通红。

&ldo;失礼了。&rdo;关川嘴上虽这么说，态度仍很傲慢。这里聚集的自然只有同龄的年轻人，彼此都很熟悉。有建筑家、摄影家，还有表演艺术家、电影制片人和作家，全都不到三十岁。

建筑家淀川龙太手持冰镇苏打威士忌的玻璃杯，来到关川旁边说道：&ldo;怎么样，有何感想？&rdo;

&ldo;还不错。&rdo;关川马上回答道，&ldo;亲眼看过那些研究成果后，我才深刻体会到空泛的概念多么站不住脚。在自然科学面前，空洞的观念根本经不住考验。我们平时总会谈到各种理论，可是看过那些东西后，总觉得所有的观念在科学的重压下都会自惭形秽。&rdo;

&ldo;在你看来是这样吗？&rdo;建筑家眼里闪过一丝讽刺。

&ldo;哦。到目前为止，我对自己的理论还是蛮有自信的。坦白讲，在科学面前感觉还是斗不过的。&rdo;

&ldo;这么说，最近你跟川村的那场论争，该算是‐‐&rdo;

&ldo;那就另当别论了。&rdo;关川不屑一顾地回了一句。

&ldo;像川村一成这号人，&rdo;他讲的这个人是当前十分有名的一位文明批评家，&ldo;顶多是现代的一个渣子。像他那样的人，纯属一个永远背负着上一代亡灵，盘踞在祭坛上的家伙。一个依靠过去类似梦幻般的光环在图利的老朽之徒！他那种货色，早晚要败在我们手下，不得翻身。&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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