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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第2页）

第九章对质

&ldo;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rdo;秋霜华哼了声，眼神凶狠，&ldo;快告诉我，我到底哪里出了问题？&rdo;

琉璃歪过头，和水石乔默契的交换了下眼色。那神情，忽然让秋霜华感觉紧张。

正要说点刺激的话，琉璃却点头道，&ldo;好啊，让你死个明白。可是，从哪里说起呢？&rdo;她按按眉心，似乎很发愁，犹豫了片刻才道，&ldo;就从你的身世说起，可好？&rdo;

&ldo;我的身世？呵呵，比不得你水大小姐，不过孤苦二字而已。&rdo;秋霜华自嘲地冷笑。

&ldo;孤苦？你是说，不知什么样的狠心爹娘，把还在襁褓中的你，丢弃在了石夫人家的门前吗？&rdo;琉璃微微一晒，&ldo;想必，你没有见过因战乱而流离失所的孩子，没有尝过沿街乞讨的滋味，并不懂得仓皇无依的感觉。你只是无知无觉的在竹蓝里躺了一夜，然后石夫人就把你捡了回去，从不缺衣少食，总有屋舍容身，还有慈母爱护。生病有药医，寒暑有衣换，呵呵，这就叫孤苦了？你还真是习惯装可怜、博同情啊。你这么说，置石夫人于何地？她疼爱你一场，就落得你这&lso;孤苦&rso;两个字！&rdo;

&ldo;琉璃。&rdo;水石乔轻轻摇头。他明白，琉璃是为他娘不值，可现下不是激愤的时候。

&ldo;好吧，孤苦的你被养到了七岁。你的身世，石老夫人从没有瞒你，于是你愈发乖巧，惹人怜爱，成了石夫人的心头肉，带在身边悉心教导，倒比人家的正经儿子还要更亲近些。也难说，闺女是娘亲的小棉袄么，第一贴心人啊。可倒霉的是，某天你被拐子跑了。&rdo;琉璃略整了整心绪，继续道。&ldo;拐子见幼小的你已是个美人胚子，兼之聪明伶俐，就想把你带到大城市的那种地方，得个高价。可多么险恶的环境也架不住你人机灵啊。半路上趁着拐子不备，磨断绳子跑掉了。拐子发现了，穷追不舍。你慌不择路，只往深山里逃，结果被逼到悬崖边。那时你才多大？七岁啊，就已经贞烈异常，宁死不屈，直接跳下山崖。只怕，嘴里还喊着：娘亲，咱们来生再见！&rdo;

&ldo;你尽管讽刺好了。&rdo;秋霜华哼了声道。

&ldo;我奇怪的是。为什么话本小说或者戏文乐舞中，人掉下山崖，总是死不了的，而且还都有奇遇。&rdo;琉璃同样哼了一声奉还，&ldo;你也一样。不但没死，还被一对老夫妻救了。这对老夫妻并非普通农人，而是气质高华，识文断字，是因乱世而隐居的耕读之人。你伤得很重，足足养了两年才好。在这两年里，老夫妻把你当亲生女儿那样照顾。还真的认你为女。所以，你虽然心系石夫人，却没有忍心离开养父母，编了个孤女的故事，留在二老身边。哦，对了。这对夫妻姓秋，你甚至改了他们的姓。你心里想着，石夫人毕竟还有自己的儿子，可秋氏夫妻却孤苦伶仃，深山寂寞。但你一边尽孝。却从来没有忘记过石夫人的养育之恩。只怕，还日夜焚香祈祷，祝她老人家长寿安康来者。&rdo;

&ldo;知恩图报，可有错吗？&rdo;秋霜华反问。

&ldo;没错。&rdo;琉璃赞同的点头，&ldo;可惜你命运多舛，与秋氏夫妇生活了八年，一场恶疾，夺去了他们的生命。你安葬了养父母，并孤单的在山里守孝一年，之后才跋山涉水，回到石夫人面前尽孝。说起来，仁义理智信五个字，你都占全了，真是道德楷模。&rdo;

&ldo;水琉璃，你这样冷嘲热讽，有意思吗？&rdo;秋霜华怒了，好像琉璃的语气和叙述冒犯到了她的正派，&ldo;我所言句句属实，有根有据。不信？你尽可以去调查！反正漕帮势大，不在乎分出几个人手！&rdo;

&ldo;这些故事，你既然敢编，既然敢摊在石夫人面前，自然是做好手脚的。&rdo;琉璃淡定，半点也不恼，&ldo;拐子虽然无从找到，但秋氏夫妻虽生活在深山老林，到底也有挖药的、砍柴的和附近村民见过。那二老也确实捡到过女儿，难为你怎么找到这样的线索，好牵在自己身上。偏巧那女儿从来都是蒙着脸的，据说容貌受损，不愿意见人。但也可以解释为，生得太美，怕露出本相，惹来麻烦。那样，当秋氏夫妇逝去，一切就顺理成章了。甚至，那贞烈贤孝的女儿从山里出来，一路艰难的回到江南漕帮的总舵，都有车行船行的人见过。人证物证俱在，时间路线无误，简直没有半点令人怀疑之处！&rdo;

&ldo;既如此，你还有什么说的！你想诬赖我是坏人，总要有个凭证，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rdo;秋霜华抬起下巴，搭配着她被绑缚的模样，那叫一个高贵冷艳。

&ldo;这只能证明你手段高超，很会借力而行。&rdo;水石乔沉稳而冷静，&ldo;既然揭穿了你，自然是有凭证的，你急什么呢？&rdo;

琉璃望着秋霜华，见她努力做出的倔强高傲神情，眼神却似乎闪过一些心虚，不禁想起那日萧十一找到她，与她说起调查结果的事。

为救青黛而落入冰水，她确实是生病了，只是远没有那么严重。她是趁机给自己一个蛰伏的借口，也给秋霜华创造行动的条件。秋霜华不能说不谨慎，也不是心机浅，可是正所谓无欲则刚，心中的欲望太深，野心太大，筹码又太少，注定是沉不住气的。

她窝在家里那几天，水石乔按照她提供的线索，终于跟踪到秋霜华在外头的联络人。而萧十一于某晚突然造访，也查到了秋霜华的底。不然，她今天也不能与石头配合，演这出戏。自己没有底牌的时候，怎么敢贸然出手，揭别人的？那样做不是勇敢果断，而是鲁莽愚蠢。

&ldo;怎么查到的？&rdo;当时她问。

到底不能在病床上接待盟友，只好勉强坐在外厅，身上披着条大被子，头发凌乱，面无血色。那形象无论如何不能算优雅，甚至是失礼的，显得是接待仓促所致。但她是故意如此，想让萧十一看到她的丑态和邋遢。最后从此断了对她那分不清真假的绮念。

可萧十一却似没注意到琉璃的用心，倒是解开了自己的大氅，就是今天她穿的这件黑貂皮的，裹在琉璃身上。又&ldo;顺手&rdo;抚顺了她披散着的头发道，&ldo;本郡王实在看不下去了，姑娘家家的，无论如何，都要在人前注意仪容知道吗？跟美丽无关，是让别人懂得尊重你。&rdo;说这话时，他少见的温柔，令琉璃忽然心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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