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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机场去那个小镇,坐车最快也要三四个小时。时进放弃了速度较快的城市地铁和出租车,选择了坐专门供给游人乘坐的长途观光巴士。
&ldo;现在是d国本地时间十点半。&rdo;时进挑了观光巴士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把背包抱在身前,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ldo;到十二点的时候,我会随便挑个地方下车去吃午饭,顺便给时纬崇买点礼物,然后继续上车出发,保守估计的话,我们还有一整个下午的时间用来聊天,嗯,算是比较充足的,应该够你讲故事了。&rdo;
&ldo;不是讲故事。&rdo;小死委屈反驳。
&ldo;是是,小死大人从来不讲故事。&rdo;时进笑着哄它,抬手撑住下巴,看着窗外异国他乡的街道,眯了眯眼,&ldo;咱们就当是来旅游的,边看风景边聊吧。&rdo;
当巴士经过一座古老厚重的大桥时,两人终于开始了这场拖延许久的谈话。
&ldo;这个世界真的是一本书吗?&rdo;时进翻着巴士上的旅游指南,选了个比较好答的问题做了开头。
小死回道:&ldo;不是书,没有书,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你最开始看到的书,是我根据你……根据原主的人生和记忆具象化出来的。&rdo;
时进对此早有猜测,听到这个结果也不意外,点了点头,进一步问道:&ldo;书的最后原主重生了,发誓要报复五个哥哥,这部分是你编造的?&rdo;
&ldo;不是……重生而来的是你,想要报复五个哥哥是原主死前最大的执念。&rdo;
时进摩挲着旅游指南的页角,继续问道:&ldo;那书里写着的到底是我的,还是原主的人生和记忆?&rdo;
小死沉默了一会,回道:&ldo;是时进的。&rdo;
时进的……哪个时进?这个时进,还是那个时进?还是同一个时进?
时进脑中转着这些念头,看着窗外逐渐进入视野的大教堂,视线上移,望着教堂尖顶上的十字架,侧身趴在窗栏上,逃避似的咽下了这些疑问,换了个问题问道:&ldo;那你是什么?难道你真的是一个玄乎的系统,而我是被系统选中的天选之子?&rdo;
&ldo;我确实选择了你。&rdo;小死的语气变得迟疑,&ldo;而我……我是……我不知道。&rdo;
时进提到一半的心卡在了半路,不敢置信地问道:&ldo;你不知道?&rdo;
&ldo;嗯……但我模糊能感受到一点。&rdo;小死犹豫着回答,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磕巴了好一会,突然说道,&ldo;进进,你知道你和宝贝的进度条为什么一个是999,一个是1000吗?&rdo;
时进对这个确实很好奇,忙回道:&ldo;为什么?&rdo;
&ldo;因为前面还有1到998,每一根进度条都有一个主人,他们都是在原本的人生轨迹里会悲惨死去,然后有机会改变命运的人。&rdo;
时进惊讶,问道:&ldo;进度条居然有这么多个?那你也做过那些进度条主人的系统吗?这些人是谁选出来的?每个人拥有的进度条最大数值,又是怎么确定分配的?&ldo;
&ldo;有,做过,是进度条自己选择的他们,至于最大数值……&rdo;小死组织了一下语言,回道,&ldo;进度条的最大数值代表着进度条拥有者们扭转人生的可能性,可能性越高,改变命运的难度越高,危险性也越大,但反之,改变命运时的容错率也会高一些。每个人的数值多少不是旁人分配的,是他们自身的条件决定的。&rdo;
时进消化了一下这些信息,迟疑问道:&ldo;那在我前面的那998个人,进度条都消掉了吗?&rdo;
&ldo;没有,进度条是一条影响着一条的,如果有一条消掉了,那么后面的进度条根本就不会产生。&rdo;小死低声回答。
&ldo;那没有消掉进度条的人……&rdo;
&ldo;应该是都去世了。&rdo;
时进觉得&ldo;应该&rdo;这个词用得有些奇怪,问道:&ldo;应该?&rdo;
小死的声音越发低了,几乎听不清:&ldo;嗯……其实我不太记得了,每离开一个宿主,我的记忆就会被清空一次,只保留一些基本的信息。按照常理来说,在宿主的进度条没有被消除掉的情况下,我是必须呆到宿主死亡才可以离开的。&rdo;
哐当。
时进胳膊一歪,脑袋撞到了车玻璃上,唰一下坐起了身。
小死吓了一跳,忙补充道:&ldo;不过你和宝贝是不一样的,就算我离开了你们,我也会记得你们的,因为你们成功改变了命运,把进度条消掉了!&rdo;
时进有点炸毛:&ldo;你怎么能保证你能记得,你都忘了998个人了!&rdo;
&ldo;我真的会记得的,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会记得。&rdo;小死保证。
&ldo;你居然只靠直觉就这么确定这件事?&rdo;时进不敢置信,情绪接近崩溃,&ldo;万一你的直觉骗了你怎么办!那你不就也会忘了我吗?&rdo;
&ldo;没关系的,如果我忘了你,相对应的,你这边也会失去关于我的记忆。&rdo;小死连忙安抚。
时进只觉得头上被倒了一桶热油,然后还有人递了支火把过来,气笑了,说道:&ldo;你如果敢动我的记忆,让我忘了你,我就……就……&rdo;
就什么呢?如果真的被夺走了记忆,他又能做什么呢?估计只会像个傻子一样,乐呵呵的过完这一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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