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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第1页）

黎池看了家信之后生出的想念之情，想到这些现实问题之后，就消失了不少。只余惆怅和遗憾了，源于对现实不得已的妥协。

……

开年之后，在黎池收到家信之前，在一次早朝时，贞文帝就当廷提出来&lso;煤引&lso;的事情。

黎池作为煤炭的发现者，贞文帝没有点他名，他也就如同之前一样，并不主动掺和进去，一直闭口不言，作壁上观。

可是朝堂上议过了几次，贞文帝也单独宣召过一些大臣商讨，如此明里暗里地讨论了好几次，却始终没有定下&lso;煤引&lso;之策。

黎池收到了家信，然后正月过去了，最后二月份也到了，都还未决定下来。

盐铁官营，如今新增了煤炭亦要官营，已经可以预料&lso;煤引&lso;也将会与&lso;盐引&lso;一样，成为有巨利可图的东西，这其中的牵扯足够拉锯许久了。

不过也是因为最近朝堂上没有其他大事，这才慢条斯理地拉锯着，否则贞文帝可是没有这么多的耐心来消耗。

二月份的第二次早朝时，又将&lso;煤引&lso;的事情拿出来议了，结果议了一早上也没议出个子丑寅卯来，一直车轱辘似的各说各话。

可能贞文帝看了黎池袖手安逸的样子，心中意难平，于是就点了他名：

&ldo;和周啊，你作为煤炭发现之人，都躲了这些日子的清闲了，总该说些什么了？这&lso;煤引&lso;之策，和周，你怎么看？&rdo;

……

因为赵俭出京巡察至今未归，在朝堂消息方面，黎池不及之前那般灵敏了。而且黎池已决定最近走&lso;低调为官&lso;的路线，他上班时除了上朝就是窝在清贵的翰林院里，消息灵敏度又加一层影响。

但黎池决定低调，却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至少早朝上的讨论他是认真听在脑子里的，并且还根据一些蛛丝马迹进行了推测。

&lso;煤引&lso;这事议了这么久，看来皇帝怕应是厌烦了，要到定下决论的时候了。而皇帝这么久都没点他名，今日早朝却点他的名……

黎池大约猜测，看来皇帝是要找一个&lso;背功&lso;‐‐白领功劳，或者是&lso;背过&lso;‐‐吸引仇恨值的官员，借这官员的口说出决论。如今看来，这人就是他黎池了？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黎池身为人臣，皇帝想要他来说出决论，他除了依照圣意，再无更好的选择。

而皇帝心中的决论是什么？要如何说出来更好？

这看似需要君臣间能心有灵犀，其实并非不能从蛛丝马迹中推测出来。黎池在这几次早朝时，仔细揣测得来的结论，应该是能说中七八分圣意的。

黎池捧着朝笏出列，针对贞文帝的&lso;和周，你怎么看&lso;的问题，回禀道：&ldo;回禀陛下，&lso;煤引&lso;之策，在臣看来，就是解决三个问题：一是经销&lso;煤引&lso;的商贾，该具有怎样的资质？二是哪些商贾符合资质？三是确定经销的商贾之后，该如何监察？&rdo;

&ldo;哦？分别说来听听？&rdo;皇帝就喜欢听这黎和周说话，条分缕析、听着不累人。他就烦那些答话前吊半天书袋子的朝臣，吊完后说得也是云里雾里的，还要他亲自去分析回禀大意。

&ldo;这第一点，该具有怎样的资质？无非是此商贾要家资丰厚，运输力强，信誉良好，以及家风良好。&rdo;

&ldo;关于第二点，有那些商贾符合以上资质？臣只有两只耳朵和一双眼睛，并不能充分知晓哪几家符合。不过有一点，陛下的美好初衷是为让天下之人，皆可享受到煤炭的温暖，那就不能只用北部、南部或中部的哪一家商贾，否则总会有商贾实力不足，忽略掉的地方。也不用三地的每一地都启用好几家，因为多则生乱。&rdo;

&ldo;最后一点，确定后又该如何监察？不如同天下官员三年一考政绩那般，官员论升迁或贬谪，经销商贾也三年一考，论续用或贬谪。而且续用最长不超过三次，即一家商贾不得连续经销超过十二年，但可在间隔三年之后，重新参与经销权的竞争。&rdo;

黎池回禀问话时不慌不忙、条理分明，声音听着让人很舒服，直截了当地就说出想法和建议，并不给每个建议详说缘由，也不给出历史典故、不吊书袋子。相信若是他真去吊书袋子，以他所记知识之渊博，他能比殿上绝多数官员，都要更能吊。

这样的回答，贞文帝就很满意了。尤其前两点完全是他心中所想的，最后一点有些超出他的想法的，听着也不错。

黎池一边回禀，朝臣们也一边品味他回禀内容的缘由，结果一一对应得出的背后深意，竟都直指要害，总的来看又考虑得很详尽。

慵懒中透着威严的贞文帝点了一下头，&ldo;嗯，说的像是那么一回事。今天就议到这里了，散朝。&rdo;

&ldo;退朝！圣上起驾！&rdo;太监总管张忠一扬拂尘，上前一步唱道。

朝臣们纷纷跪下，口呼：&ldo;恭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do;

这次早朝在黎池回禀完之后，贞文帝只说了一句&lso;说的像是那么一回事&lso;，就草草地退朝了。看似没有议出结果来，但有那么几个人精大臣，如周首辅那样，心中已经有数了。

果不其然，早朝后的第三日，工部公布出了&lso;煤引&lso;经销的商贾和监察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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