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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1页）

第18章第八十八回修订版

第八十八回薛宝钗慎劝呆宝玉湘史云醉题无题诗

且说王夫人来找薛姨妈，诉说了一会子家务烦难，又问薛姨妈道：&ldo;怎么也不过去走动了，叫宝钗有空多去园子里逛逛。&rdo;薛姨妈笑道：&ldo;最近事情多，知道老太太和你们心里不爽快，就没有过去相烦。&rdo;王夫人道：&ldo;又不是外人，什么事还瞒得了吗，好几日没见宝钗，倒瘦了些。&rdo;薛姨妈便向宝钗道：&ldo;陪你姨妈说会儿话，我找薛蝌要件东西。&rdo;说罢自出去了。王夫人向宝钗道：&ldo;你宝兄弟近日常说，姊妹们都走了，剩他一个人怪没趣的，你也知道他考试的事，有空好歹替我去开导开导他，我只怕他痴性钻了牛角尖，一时出不来。&rdo;宝钗笑道：&ldo;姨妈不必过分忧虑，宝兄弟如今也经历了一些事，想来该看明白了。&rdo;王夫人叹道：&ldo;他原比别人淘气些，我想差不多的小人儿，长大些就好了，谁知他最近倒不怎么张狂了，不言不语的样子叫我看着更不放心。读书的事还是次要，倒是你林妹妹的事，只怕凶多吉少，奈何始终也没个消息，叫人日夜挂念，终究不是个办法，再过一时，便是叫老太太伤心，我也要提一提这件事。&rdo;宝钗听王夫人说起宝黛二人的事来，反不好意思再多说，起身笑道：&ldo;姨妈来得巧，我今日刚刚把大观园的画补完，正要找宝兄弟议论议论去。&rdo;王夫人听如此说，也起身笑道：&ldo;既如此，你们且去议论吧，我也就走了。&rdo;　　宝钗来至怡红院，等了半日，方见宝玉从园子里回来，宝玉进屋看见，说道：&ldo;宝姐姐先坐会儿，等我一下。&rdo;宝钗见他过去在案上焚香，又换了一盘瓜果，一碗清水，知他又在私祭，也不扰他，自去坐着。麝月过来添茶，莺儿把画放到宝玉书桌上，便拉着麝月出去说话了。宝钗见书桌上放了一本《庄子》，摊开一张纸上，写着&lso;梦蝶乎，蝶梦乎&rso;，知道他又读书读傻了。宝玉默默祭完了，走过来问道：&ldo;宝姐姐，姨妈最近身体还好吧，薛大哥还没有消息吗？&rdo;宝钗道：&ldo;劳你牵挂，一切如旧。&rdo;又向宝玉笑道：&ldo;这几个字写的不错，又进益了，只是《庄子》这本书偶尔翻翻可以，切不可当做正经事来研读。&rdo;宝玉道：&ldo;老子有云，众人皆有以，而我独顽似鄙，我若再不问道，岂非真成一个顽石。&rdo;宝钗道：&ldo;老子也有云，大象无形，道隐无名。又云，企者不立，跨者不行，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道法自然即可，刻意求道，反倒失了道家潇洒的气质了。&rdo;

宝玉想了一会儿又道：&ldo;宝姐姐的话我明白了，即是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rdo;宝钗道：&ldo;这样理解，又走向另一个极端了，万物生来就注定终点是死亡，然庄子也提出有小知大知小年大年之分，譬如朝菌蟪蛄一类，尚不知有晦朔春秋，更谈不上有智慧，虚度生死实属正常，人生几十载，若混混沌沌，不去作为，咱们岂不是跟虫子一般。&rdo;宝玉又问宝钗：&ldo;那应当求什么，怎么求？&rdo;宝钗笑道：&ldo;子不是曰过，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你擅长什么喜欢什么就求什么。&rdo;宝玉又问：&ldo;若是我喜欢的再也求不到呢？&rdo;宝钗知他仍在意黛玉之事，便劝道：&ldo;这就是孟子说的求之有道，得之有命。只能看开些。&rdo;宝玉望了望窗外，叹道：&ldo;如果命中注定求不到，是该悬崖撒手，自肯承当，化为一缕烟，随风散了才是。&rdo;宝钗听他又有弃世之意，笑道：&ldo;宝兄弟，禅语有云，参须实参，悟须实悟，若纤毫不尽，总落魔界，你现在就有些落入魔界了。悬崖撒手说的是尽力谋求之后不再牵连挂碍，随缘任运之意，不是让你放弃责任，不管不顾。且还有一句话，存心时时可死，行事步步求生，不管你心里想什么，行事总要往好的地步努力才是。&rdo;言及至此，宝钗心想：有道是杀人刀，活人剑，说不上他此刻就在迷津渡口，言语机锋稍有不慎，反绕得他越发魔怔了，还是以别事岔开，引他从这些妄想中出来才是，于是便提议看画。

原来惜春出家前大观园的画作仍余十之二三未画完，众人都说除了宝钗再无第二人能续画，于是宝钗也不好再推辞，只好接过来画完。二人把长卷展开来，一面赏玩一面议论，只见卷首画的正是上回贾母携刘姥姥逛大观园的情景，刘姥姥正满头簪花趴在地上捡鹌鹑蛋，众人都在一旁笑她，宝玉想起当日的热闹也不禁笑起来，忽又觉少一人，便问道：&ldo;怎么这画里独没有四妹妹？&rdo;宝钗也细看看，见果然少了惜春，笑道：&ldo;可不是，她自己倒把自己给漏掉了，我竟也没看出来。&rdo;宝玉又左右细看，问道：&ldo;我记得刘姥姥来时咱们正吃螃蟹，这么这画上牡丹却开的正好。&rdo;宝钗笑道：&ldo;这倒不是我记混了，我想这园子一年四季景物各有不同，单画一个季节未免可惜了，因此添补了各季花草。&rdo;宝玉笑道：&ldo;还是宝姐姐高明，竟想到这一等春秋画法。&rdo;宝钗笑道：&ldo;这也并非我首创，你瞧栊翠庵这里四妹妹画的，你和宝琴雪中折梅，不正是隆冬景致。&rdo;宝玉赞道：&ldo;是了，如此同一个空间有不同的时间，真是妙极妙极！&rdo;忽听架上鹦哥叫到：蠢材！蠢材！谁葬我！谁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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