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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即便健谈如凯瑟琳夫人，也被这奇特的待客之道，堵得哑口无言，她带着僵硬的笑容和僵痛的双腿离开诺森伯兰‐‐直到离开之前，她都没有得到座位。

诺森伯兰到处都乱糟糟的。

这场短暂的会面，没有在卡文迪心上留下一点波澜。他甚至都不记得凯瑟琳夫人和主教的名字，即便德包尔公爵生前也是位大人物。

凯瑟琳夫人这些闲人一离开，他就生龙活虎地安排劳工对诺森伯兰进行改造。客厅变成实验室，阳台变成观星台，一套套试验设备、试剂和实验手稿运到诺森伯兰，很快就把这过去能容纳三四代人的大宅子挤得满满当当。

叫柯林斯印象深刻的是，这位穿着过时、陈旧衣服的绅士，却专门开辟了好多间打通的房子，把卡文迪家族多年的藏书都放在那里，对公众免费开放。

真是一个极为古怪的人。

但即便他有各种各样的怪癖，也依然是个受人尊敬的体面人。所有人都这么想。

他，竟然坐在陪审团的席位上?卡文迪先生的英镑再多，也无法弥补他在社交上的毛病。难道要给法官传纸条表明支持或否定的态度吗?

&ldo;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rdo;柯林斯想。

对苔丝&iddot;德比菲尔德和安吉尔&iddot;克莱尔的审讯是分开进行的，首先被带进来的是苔丝。

她身着干净整洁的统一服装，如海藻一般的长发散落下来，露出一双干净澄澈的眸子。简单的装束无损她的美丽，她实在纯洁乖巧极了。

她一进入法庭，旁听席就一片哗然。

这样一个纯洁美貌的女人，难怪会叫另个男人为她神魂颠倒。

在警察的指示下，她坐进审判椅。似乎人群的议论给她带来了压力，她瘦弱的肩膀轻轻颤抖。

十二个成年男性组成的陪审员，大多都对她产生了淡淡的怜惜。或许卡文迪除外吧。

出庭的控方是一位四十几岁的老警探，他神情冷漠，嘴唇紧抿，如鹰隼般的目光巡视着法庭、陪审团、旁听席，最后落到苔丝&iddot;德比菲尔德身上。

&ldo;真不幸呀，德比菲尔德女士竟然遇上了他。&rdo;库尔曼先生坐到柯林斯身边。

&ldo;哦?&rdo;

&ldo;大名鼎鼎的鹰派探长‐‐安德烈&iddot;福塞特，他看中的猎物，从来没能逃脱。&rdo;

☆、审判二

&ldo;案件发生在圣诞节前的第三天，苔丝&iddot;德比菲尔德小姐如往常一样，住在被害人亚历克&iddot;德贝维尔租住的大房子里，享用着珠宝、华服、美食以及布鲁克斯太太的服侍。

一个陌生的男人，安吉尔&iddot;克莱尔找到了她，他是德比菲尔德女士的丈夫。根据布鲁克斯太太的笔录，她说德比菲尔德女士与克莱尔先生情绪激动地谈了十五分钟，随后德比菲尔德女士冲上楼，与一直在二层等待她的德贝维尔先生互相争执、辱骂，而后，德比菲尔德女士打扮好自己，正常地出门，去车站寻找布莱克先生，这些行为，也有车站的流浪汉作证。

我们的警员、布鲁克斯太太及遗落在现场的餐刀，都可以证明现场没有第三个人出现，而德贝维尔先生倒在地上，胸口插了一把餐刀。

因此，我们认为，苔丝&iddot;德比菲尔小姐故意杀人的行为确证无疑。&rdo;

福塞特警长走出控方席，到苔丝面前：&ldo;德比菲尔小姐，你认罪吗?&rdo;

苔丝缓缓站起身，看守她的警员赶紧制止她。

&ldo;不用担心，我只是觉得站着说话是一种礼仪，如果我为自己辩护的话。尊敬的法官，如你们所见，没有人替我聘请律师，那么请问我是否可以做自己的辩护人?&rdo;

这一举动出人意料，但两位治安法官简单的讨论之后，同意了苔丝的请求。

&ldo;德比菲尔小姐，你准备说什么呢?&rdo;

&ldo;探长先生，我有一个疑问，每一个人是不是都应该，为自己的罪行负责?&rdo;

&ldo;当然。&rdo;福塞特探长谨慎地回答。

&ldo;那么，如果我要控诉一个人犯强&iddot;奸罪，需要什么证据呢?&rdo;苔丝面色平静极了。

&ldo;我想这和本案没什么关系。&rdo;福塞特心中咯噔一下，明白了他心中的违和感的由来。

苔丝再次追问：&ldo;如果我说，我就是被害人，而德贝维尔先生，是施暴者呢?&rdo;

现场一片哗然。

太阳底下无新事，在这个贵族必定跟漂亮女仆通奸的年代，强&iddot;奸也屡见不鲜。但一个被害人，一个柔弱的女人，敢当着无数男人、女人、贵族、农夫，说出这样的话，就足够石破天惊了。

&ldo;我很抱歉，德比菲尔德女士。你要控告德贝维尔先生犯强&iddot;奸罪吗?我想，这件事我们治安官员可以代劳，你不必亲自举起餐刀……况且，布鲁克斯太太称，你和德贝维尔先生同居的这几天，德贝维尔先生对你尊重爱惜，不存在暴力行为。因此，你这个理由，或许不大充分。&rdo;福塞特不敢松懈，多年的从业经验告诉他，这个女人聪明又狡猾。

&ldo;哦，不。亚历克对我确实很好，为我家找到出租房、给我母亲金钱、给我的弟弟妹妹买礼物，我说什么他都听我的……&rdo;苔丝低声道。

&ldo;那你还……&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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