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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1页）

（东林儿就是一群在身首异处的时候仍然相信皇上圣明万岁的蠢蛋，thereareonlyokdfbelieversfornfucianisachisticbelieversandake-believers！）你晓得不晓得，凡是能够提高

社会意识的东西‐‐从糙根性的社会运动，到精致的文学、艺术活动‐‐都不利于需要依赖愚民来维持统治的儒家式政权。（你只要看看这个社会庞大的迷信势力，以及令人感到羞耻的电视节目，便会了解，&ldo;愚民&rdo;的指控绝非诬赖）你能搞得清一些问题的真正本质和根源吗？举例来说，你能了解你那个&ldo;每天骑机车上班&rdo;&ldo;血液沸腾&rdo;&lso;恨不得去？撞得他头壳破裂？&rdo;

的朋友，以及那些&ldo;疯狂的人cháo&rdo;和那一部&ldo;狠狠插在我前面的&rdo;机车的主人的心理背景？你以为那只是交通问题，或者是国民道德问题吗？你能了解那个对你大吼&ldo;阮是会宰人&rdo;的小贩所受到的压力吗？你有没有听说过&ldo;法西斯社会心理&rdo;的说法？你能了解那些为公理。正义、进步、良心、慈爱人士所反对的人是不堪再与邪恶、冷漠、残酷的人为敌吗？（巴勒维就是因为这样腹背受敌才垮的。）你了解传统中国儒家统御官僚的方式，基本上就是强盗帮会集团所运用的裹胁方式吗？（所以庄子才会说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在下绝对不是但丁所说的那种&ldo;在严重道德危机关头仍然保持中立&rdo;

的人（地狱里面最炙热的地方是为他们而保留的）。我诚然乐于见到我们有社会运动，然而社会运动若只是涟漪性的、象征性的，搞错目标的（譬如提倡国民道德，譬如海山爱心捐款等）只不过徒然为这个社会制造一些进步的假像而已，无助于基本问题的解决。长远下去反而使我们的社会完全丧失生机。

最后，我也想问&ldo;台湾是谁的家？&rdo;。老实讲，我也很迷惑。报上看到的小说文章，不是讲新大陆，就是讲旧大陆。这里是谁的家？或者说谁当家？

应该是很清楚的。祝野火烧不尽

读者敬上　一九八五、一○、廿八

ps我又看到你说的&ldo;？民众本身的缺乏动力？&rdo;你应该知道，在台湾，国营事业总资本额（党营也算民营）占台湾总资本额的百分之卅五的以上。你再把它加上公教人员、军警、党营、待权事业、小贩、还有不得不逃税的商人，全台湾不看执政者脸色吃饭，敢惹麻烦的（像你一样）能剩下多少？执政者（既然如你所说）不喜欢社会自觉运动。看他们脸色吃饭的人，又不是吃撑了，怎么敢公然支持各种运动？其余的人（像我），抱歉，谋衣食都来不及了，那来闲情雅致。还有你举的例子，要人家看到卡车盗砂时，通知警察局。这大概是信笔的推理（或者是制式化的）。你以为警察光领一份薪水就肯过日子吗？结果&ldo;无效&rdo;，算你祖上有德。

老一辈有话说

应台小姐：你好。

看完《野火现象》其中&ldo;上一代&rdo;一段，觉得有点不妥，个人就是你所指较多的人群之一，也有你举例被认为&ldo;传播叛逆&rdo;者相同身分，只不过是低层次罢。

以一个耳顺之年，坐领退休金生活的人，对一切事物，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来面对社会，读野火集初版时，内心举个多次的手。喝个多次的彩，自娱已足，何必锦上添花，赞许一番呢！和我有相同想法的人，可能为数不少，再者我辈读书不够多的人，不善于书写，看一篇文章，也许能找出路疵（当然不是你评小说的功力），但是，要写一篇什么的，就到处都是瑕疵，所以就形成了你所说的较多的一群了。

老一辈的并非不祈求更高层次的福，更不会天真得民主、自由、人权都不要，俗话说：&ldo;起家犹于针挑土，败家犹于浪淘沙&rdo;这两句话，非经过体验，是难以深切了解的，你能想象一个老佃农，胼手胝足（不是现在机械耕作）以其一身辛劳，造就的小康局面，再倾其所有变卖后，去投资一个电脑公司？他们不是反对你，是怕你一竿子，把这竟有的一只船打翻了，因为他们都穷怕了啊！！你为什么不用更具说服力的文章，使人心悦诚服呢？！

祝撰安

一九八六年四月二十五日

忘恩负义的年轻人

龙应台教授青鉴：

你的大作自去年在中国时报&ldo;人间&rdo;陆续发表后确实令人振奋与赞誉不已，你能不辞辛劳替读者精挑细选，以勇者姿态替知识分子（写与读）导引至正途可喜可贵。但是近日中国时报一篇《野火现象》细读之后实在感触良多，我们先避开大文中所提的民主自由人权不谈，因为这问题太大而且谈这些都离不了权势。而权势的得来（自古中外）一是世袭一是血汗换来，而且谈这问题可能会被有心人乱加帽子（大作中也已提到）。

我只想就你所写的&ldo;上一代&rdo;&ldo;这一代&rdo;寥叙一下我的心声（因为我恐怕看不到下一代心智成熟之时所以不谈），你所说的都很对，但你似乎太&ldo;讨好&rdo;了这一代的年轻人，而且你似乎在鼓吹他们违反家庭背叛父母，走向自私自利弃天伦与不顾的生活（对不起也许我说重了一些）。我现在就说一个实例来证明他们之中有些已经如此（请不要向我要证据那是隐私权对不对），我有一位朋友夫妇俩年均已经身近六旬且健康不佳，且仅有一子，由其自由发展留学国外获phd，回台湾后在一所大学任职。由于学业婚姻蹉跎岁月前方于一位辅仁大学毕业之女孩成婚（该夫妇说其子求学阶段所受之物质精神压力与折磨聪慧如你当可思知）。由于两家生活环境不同而且家庭教育宽严殊异，再加上年轻人自由成性，老人家百般忍耐对待媳妇可说较对自己好过千倍。但仍不为其谅解动辄怒目相向，弃二老与不顾迫使老人返回老窝渡其孤寂生活，固然每人都有自由与独立。但这一代有没有替上一代想想所谓&ldo;权利&rdo;与&ldo;义务&rdo;相等，虽然有人说&ldo;夫妻冤家儿女债&rdo;，即使离开&ldo;感恩与报答&rdo;不谈，单以生存问题总该顾到对不对。难道年轻人自顾自由就可弃孤寂父母于不顾，何况现在的&ldo;这一代&rdo;就是未来的&ldo;上一代&rdo;。也许他们会说&ldo;不要等到那时我们不要求&rdo;，但那是他们的自由，但目前上一代要求的，他们为何不结（上一代已经付出要求回报也都不对？）况且台湾之社会福利还没有达到欧美之水准，否则老年人谁愿意忍辱负重似地受其折磨似地要这一代来养活，也许你会说这是&ldo;个案&rdo;特例甚至会说&ldo;也没有什么不对&rdo;。

不错！但问题是年轻人为什么不将自己的游乐时间与精力分享一点给其亲属，而有些竟烂用&ldo;同情&rdo;的一窝蜂的（请原谅我这样说，就像他们买你的书一样，只是在赶时髦，究竟影响他们多少你也清楚是吧。）助长歪风我长而使投机取巧得势。而真需要帮助的人寂寞无助，我们不说恩，单讲&ldo;义&rdo;

年轻人总该有吧。我再举个年轻人自由不当的例子，若你在假日到一些游乐场所看一下（包括餐饮店）。挤在那里的多半都是年轻人，这并没有什么不对，问题是他们多半都不是生产者，换句话说，都是拿父母的辛苦钱（说不定也像那卖菜的欧巴桑一粒粒剥来的。）这叫不叫&ldo;公平&rdo;，当然依有些年轻学者的逻辑来说&ldo;他们父母乐意你管不着&rdo;，不错，但你有没有想到若有些父母不乐意如此又该如何！事实上多数家庭中孩子已经是其主宰，尤其是你所说的那些&ldo;自以为是青出于蓝&rdo;自大无知以叛逆为进步者，有些已到了强行掠夺之地步，家庭结构与伦理已到破碎边沿（说到这里请容我对家庭不成熟的见解，就以&ldo;家&rdo;而来看&ldo;家&rdo;（是包括了老、中、少）上面&ldo;宀&rdo;即有庇荫之意，就以洋文ho来看hold-old-iddle-eppeiancy都离不了承先启后）耳闻目睹矫纵惯了的年轻人的事例太多，请不要再&ldo;风助火威火乘风势&rdo;的烧毁了家庭，毁坏了伦理（我知道你没有这些意思，但恐那些意念末泯、好歹不分、心智未开瞎者胡闹）。所以我觉得你更该运用你的才华发挥学者之良知良能，以及&ldo;龙应台风&rdo;之影响力巧妙地感情地来劝导那些心智不开、好逸恶劳、急功近利唯利是图，同上一代争自由，争权威的年轻人，少做不义之事（即是争也要公平对不对），你可能不知道有不少的家庭，父母受子媳的气，已经欲哭无泪投诉无门（你也许会说&ldo;活该&rdo;）。但人都有老的一天也不能与禽兽相比对不对！你在国外求学一定很久，见多识广，他们年轻人在家之用钱与享乐自由如何。当然我们都不要&ldo;以偏概全&rdo;的方式来衡量，你要鼓吹向权势争自由，民主人权，这是时代cháo流谁都阻挡不了，更不会有人去&ldo;扭断他的胳膀&rdo;，但你在大文中意味着对父母（上一代）再争什么，恐怕&ldo;这一代&rdo;将来会尝其恶果。而且也会失掉炎黄子孙特有的风格（真正走上四海一家，但就怕别人不肯）时代的悲剧与太多的无奈已经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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