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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1页）

栾大顿时僵住。

刘彻不禁闭上眼，叹气道，&ldo;拉出去。&rdo;

&ldo;父皇?&rdo;太子站在刘彻身边，双手扶住他的胳膊，见刘彻神色颓废，担忧道，&ldo;父皇，栾大是个，是个只懂得一点皮毛的术士。&rdo;其实想说是个骗子，怕刘彻更加失望和难受，&ldo;咱们会被他骗了，不过是因为咱们一点也不懂。父皇，别生气了。&rdo;

刘彻气栾大?不，更多的是气他自己。他近些年招揽不少术士，被骗了不少次，最严重的一次是李少翁，李少翁也没害过他的亲人。

栾大不但害得太子妃日日噩梦，疾病缠身，还险些害了他最疼爱的长女。可若不是他把栾大招到身边，栾大如今还是个居无定所的流氓。所以，根源在他。这一点刘彻说不出口，哪怕面对他最看重的儿子，刘彻也拉不下脸承认他错了，&ldo;减宣，栾大的事朕交给你，严查到底!&rdo;

&ldo;父皇!&rdo;太子就怕严查，&ldo;孩儿有话要说。&rdo;

刘彻转向他，安慰道，&ldo;据儿，别担心，所有和栾大合谋的人，朕一个也不会放过。&rdo;

&ldo;父皇，孩儿不是担心这点。&rdo;太子真怕他嘴皮子一动，长安城内血流成河，&ldo;孩儿本以为是巫师害太子妃，来之前跟太子妃说了一下。太子妃说，如果是巫师害她，望父皇只处置那个巫师，其他人从轻发落。&rdo;

刘彻打量一番太子，总觉得太子借太子妃之口说出自己想说的话，眉头一挑，说，&ldo;栾大不止害太子妃，他还欺君。太子，朕问你，欺君该如何处置?&rdo;

太子不由自主地想到上一个欺君的李少翁，满门抄斩，硬着头皮说，&ldo;此事因太子妃而起，太子妃还病着，三个孩子还不足百天，孩儿认为罚他们日日为太子妃和三个孩子祈福比杀他们要好。&rdo;瞟一眼刘彻，见他不打算开口，莫名觉得头痛，&ldo;举荐栾大的人是鄂邑公主的夫婿乐成侯丁义，她和乐成侯万万不会害太子妃。孩儿认为乐成侯也是被栾大蒙蔽了。误认为栾大是高人，才把他引见给父皇。&rdo;

&ldo;说完了?&rdo;刘彻面无表情问道。

太子想说的还有很多，他怕稍微有一句说错，不但没能劝住刘彻，还引起他更加愤怒，不敢多说，&ldo;没了。&rdo;

&ldo;那该朕说了。&rdo;刘彻道，&ldo;乐成侯的原话是，他和栾大相识多年，见栾大有仙人之资，所学远不是李少翁可比，才把他推荐给朕。&rdo;说着，直视太子，&ldo;相识多年不知栾大只懂皮毛?相识多年不知栾大是个欺世盗名之徒?相识多年不知栾大其人阴狠毒辣?&rdo;

太子张了张嘴，发现竟无言以对，好半晌，还是决定实话实说，&ldo;……父皇，孩儿不想看到长安城内血流成河。&rdo;话音落下，扑通跪在刘彻面前。

刘彻眼前一黑，脚动了动，想把太子踢出去，可他又不舍得，无奈地叹气，&ldo;朕已经猜到了。&rdo;太子待人宽厚不是一天两天，刘彻也曾跟太子谈论过，为君者可以仁厚，不能过于仁慈，太子当着他的面答应，他记下了。出了宣室殿，就把他的话抛之脑后。

刘彻经常回想太子小的时候他都是怎么教的，怎么会把太子教的那么的面慈心软。想不出来又不好直接对太子说，你得学我，心狠手辣，以致于每次碰到父子意见相左，退一步的多是他。可一想到栾大把他当成大傻子，女婿乐成侯丁义还是帮凶，刘彻心里就堵得慌，&ldo;死罪可免，活罪难逃!&rdo;

太子心中一喜，朗声道：&ldo;谢谢父皇。&rdo;没容刘彻开口，就说，&ldo;父皇，方才减宣说，他们这些人只有一个巫师制害人的东西，父皇看是不是……&rdo;

刘彻又忍不住想把他踢出去，道，&ldo;减宣，朕和太子的话听见了?&rdo;

减宣想说没听见，免了死罪，活罪怎么定?罚钱还是关押?还是用酷刑?可他不是太子，太子敢直接对皇上说不，皇上心中有气也憋着，他敢摇头，下一刻他的脑袋就会去跟栾大作伴，&ldo;臣听见了。&rdo;

&ldo;退下吧。&rdo;刘彻抬抬手，&ldo;太子也退下吧。&rdo;

太子倒是想回去看看史瑶的身体好点了没，然而，一看到刘彻的脸色并没有比发现栾大欺骗时好多事，太子的脚定住，&ldo;父皇，阿姊还不知道栾大做下的事。&rdo;

刘彻浑身一僵，顿时顾不得伤感，命小黄门去传卫长。

&ldo;父皇，阿姊来到，孩儿和她说。&rdo;太子道，&ldo;毕竟此事因太子妃而起。&rdo;

刘彻摆摆手，叹气道，&ldo;卫长的婚事是朕定下的，朕和她解释。&rdo;

卫长乍一听皇帝宣她，吓得哆嗦了一下，继而一想栾大已被腰斩，她的好几个家奴亲眼看见，罪名还是欺君之罪，卫长就不断提醒自己，栾大不是她害死的，和她无关，不能慌，不能慌。

坐上前往未央宫的车，卫长就开始酝酿情绪，到了宣室殿，眼泪可算出来了。一声&ldo;父皇&rdo;，卫长泪眼朦胧。

刘彻呼吸一窒，觉得非常对不起长女，就说，&ldo;卫长，栾大那个该死的骗了朕，也骗了你，别难过，朕以后一定给你找个好夫婿。&rdo;

卫长瞬间忘了哭，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想也没想就说，&ldo;父皇，儿臣不想再嫁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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