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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我三两口就将糖糕啃食地干干净净，也抬起满是糖糕屑的脸，语气坚定：&ldo;一二不行，还有三计。&rdo;

白凤听我这么说，赞许地点了点头，我颇为好奇地问道：&ldo;墨鸦和晚歌虽帮着隐瞒此事，但都不算支持，为何你这么热心呢？&rdo;

&ldo;哼，我还不是怕你嫁不出去，到时候赖着我。&rdo;白凤偏过脸去，咕哝道，&ldo;况且张良是个知识分子，不用过刀头舔血的日子。&rdo;

&ldo;你呀‐‐&rdo;

我的心口一下子柔软下来。这几年白凤小屁孩甜食吃得很多，却愈发清瘦起来，原本婴儿肥的双下巴也变得尖尖细细的。

每次出完任务，白凤都要吃下大量的甜食，那甜到发腻的东西，仿佛能让他觉得他的生活也是甜的。有一次白凤坐在墙头，吃着糖糕，看着天空，忽然就泪流满面。

我正打算飞过去看个究竟，却被墙角的墨鸦给拉住了。

&ldo;阿真，让他一个人坐一会儿。&rdo;墨鸦敛了笑容，认真地说道，&ldo;他永远都不希望被别人看到他落寞的样子。&rdo;

墨鸦不知是在说白凤，还是说年少时的自己。白凤不知是在替枉死的亡灵悲伤，还是在心疼无法掌握命运的自己。

这些问题，至始至终，都不曾有确切的答案。

就像以后为了张美人付诸一切却未曾得到任何回报时，我痛苦我愤怒我惆怅我抓狂我泪流满面我暗自神伤，但我竟不知自己后不后悔。

&ldo;白凤，我们府中的桃花为何开得这么娇艳，而张良院中的桃花却是那么衰败呢？&rdo;不是我打击张良，说不定就是他天天对着桃树吹箫，吹的太难听，把那桃花都吹残了。

&ldo;红蜘蛛。&rdo;白凤皱眉道，&ldo;是栖息在桃树上一种虫子，若是桃花衰败，大抵就是这个原因了。&rdo;

&ldo;那你能把你养的小鸟借些给我捉蜘蛛吗？&rdo;我一脸期待地看着白凤，白凤冷哼一声，道：&ldo;想都别想，万一鸟儿们吃坏肚子怎么办？你自己去抓吧，我想张良一定会很感动的。&rdo;

&ldo;……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rdo;

这天我起了个大早，匆匆扒了几口早点，又扮成了尼区的样子，轻手轻脚地翻进了张家院落，爬到了张良的桃花树上‐‐捉蜘蛛。

我倒是不害怕红蜘蛛，虽然它们长得丑陋又多肉，但是确实很恶心，弄得我一手的各色浆汁。我趴在树上半个时辰，捏死了大概百十来只红蜘蛛。

&ldo;姬‐‐尼区，你在做什么？&rdo;张良手执玉箫出现在门口，沐浴晨光的微熹中，白衣墨发，英姿勃发。

真不愧是我看上的小美人，三百六十度毫无死角。我乐呵呵地摆了摆手：&ldo;回小良良的话，尼区正在抓蜘蛛。&rdo;

&ldo;蜘蛛？&rdo;他的眉头微微蹙起。

&ldo;这蜘蛛繁殖能力很强，啃食桃树的躯干，若是不早点弄死，这棵桃树就没救了。&rdo;我一边往树下丢弃着蜘蛛的尸体，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ldo;敢啃我家小良良的桃树，我捏死你祖宗十八代！&rdo;

我扬起脸，对着树下的张良嘿嘿一笑，突然觉得有点傻，不过朝阳的光芒柔和了他的面部表情，他似乎……他似乎也是笑着的。

&ldo;小良良，我继续捉蜘蛛，你要吹箫就吹吧，我竖着耳朵听。&rdo;我继续巴结道，&ldo;小良良的箫声天下第一，我今天早上听了晚上都能做个好梦。&rdo;

张良并没有吹箫，只是静静地站在树下，隔过稀疏的桃花，凝神看着我。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捏蜘蛛，心下有点难以名状的感觉。

前些年抓着头发思考的&ldo;求之不得，寤寐思服&rdo;的感觉，我开始有一点懂了。但懂了的感觉并不太美好。我甚至只能对所有人提起张良，张口闭口不离他。

这样……即使他不喜欢我，我的世界他也算真正地来过。

一想到这里，我手上的动作加快了，等我把所有的红蜘蛛全部捏死了跳下树，张良才淡淡地说道：&ldo;有劳了。&rdo;

&ldo;不用客气，能替小良良分忧解难是我的荣幸。&rdo;我抬起头，看着满树稀疏的桃花，语气温和地说，&ldo;以后小良良的桃花树定是韩国开得最好看的。&rdo;

一定，一定是的。

我又想起了墨鸦昨日向我汇报的情况。

张良的娘亲，与我的娘亲，小字都叫阿宛。张良是长子，他的祖父和父亲都对他寄予了整个家族的期望，自然从小就对他严厉有加。张良唯一能感受到温暖与宽容的地方，是他的阿宛娘亲。

然而他的阿宛娘亲也只陪他到六岁，后因为染上风寒过世了。

我想这棵桃树一定是他的阿宛娘亲与他一起栽下的，记载着他快乐的童年时光，所以他才会时常凝望着它，然而他三年不在家，这棵树因为疏于照顾生了虫，日益衰败下去，他叹息是因为他想起了他的娘亲。

……我还是羡慕他。

有所想念，有所缅怀，多好。

我的阿宛娘亲，我想象出的是一个有着温柔眉眼垂头绣花的女子，这个想象曾经无限接近于现实。然而现实却又不尽如人意，来了一个温柔秀美的宛芳，却是身怀使命与血海深仇的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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