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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第1页）

“她就算想死！”血气与戾气混在一起不分彼此，神威身上蒸腾的杀意搭配上这一身鳞次栉比的伤口让他看起来如同浴血的修罗，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他像一座不可动摇的山峰一样矗立在神无之前，带着刀刃的目光警告着所有人：“也只能死在我的手上。”

这句话如同一个信号，一时间杀声四起，原本蛰伏着的春雨盗贼们突然发难，如同包围了羊群的狼一样猛窜出来。第七师团又被称为“夜兔师团”，是神威的亲卫队一般的存在，这一群夜兔个个彪悍无比每个人都像是一辆战车，一把大伞舞的翼翼生风，呼喊着“杂鱼去死”“不准欺负我们团长和神无小姐”之类的话，走到哪里就如同割草机一样在人群中清出一片空地。

神威将肩膀上的刀一把拽下来，他的动作粗暴对自己都毫不留情，伴随着发泄一样的动作神无发誓她听见了鲜血井喷的声音。

“又没砍断你的腿杵在这里干什么。”他乜了了神无一眼：“站起来，去追他。”

神无觉得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了，它老是忍不住总是被神威的肩膀吸引，最后顺着被浸湿的袖子一路来到地上渐渐淤积的小血泊。她几次张嘴想要说话，但好像突然失去了声带，最后几乎是带着颤抖从地上爬起来，几下将自己的衣摆撕成条。她的衣摆上也沾满了自己和他人的血污，她举着布条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神威的创伤太大了几乎让人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裹伤口。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布条被他人大力扯过。神威一脸不耐烦的将脏污的布条格外敷衍的绑在身上，鄙视的看了她一眼仿佛在责备她不分轻重缓急，但最终还是闭上嘴没有说话。紧接着，他抢先一步去追趁乱逃脱的虚和胧，神无猛然回神立刻跟了上去。

这个状态让人感到熟悉。无数次的，神无就是这样跟在他人的身后，亦步亦趋。但这是，她第一次这样跟在神威的身后。

追击的过程中，他们发现了中途参战的鬼兵队以及和胧打得不可开交的高杉晋助，察觉到离得已经不远了，神威捂了捂自己的肩膀，偏过头：“喂。”

“什么？”

“你在前面。”说着他降低了速度，等着神无超过自己。可是几秒之后两个人还是几乎齐头并进，神威皱起了眉头：“我让你在前面。不是你自己说的要给塞壬报仇吗。”

神无一怔，她这才下意识的想要问问神威来这里究竟是做什么的，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超到了前面。虚就在不远处，他看了一眼深追上来的神威和神无，不满的哼了一声：“真难缠。”

阿尔塔纳生命体有着极强的生命力，即便是被砍成了几块依然能活，如果没有神无的能力，恐怕虚早就有逃出生天了。这场战斗惨烈而旷日持久，到最后几乎双方都到了强弩之末，两只夜兔终于压服了虚高傲的头颅，神威猛地踹在虚的膝弯让他跪下，紧接着踩住对方的后背，用伞尖顶着他后脑。

神无站在虚的面前，一身伤口正滴滴答答的往下流血，她面色凝重，将手指向虚的方向。

“从地球的阿尔塔纳中诞生的虚，我在此，以塞壬末裔，夜兔神威之子神无的名义，对你的暴行做出审判。我将对你处以死刑，带着你的罪孽，去另一个世界赎罪吧。”

她开始歌唱。不仅仅是塞壬的歌声，还有唱给星球的听星者的歌声。人耳无法听到的声音对虚的作用确实立竿见影，原本无动于衷的虚在捕捉到这毁灭的声音时突然剧烈反抗起来，不过片刻，他反抗的动作便停止了，甚至出现了一丝释然。

“五百年了。”弥留之际，他轻声的呢喃：“我终于可以死了。”

紧接着，他的身体开始变硬，皮肤开始晶化，随着细微的动作便有碎屑掉下来，到最后，虚整个人都变成了透明的晶石——他由一个生命体重新变成了阿尔塔纳。这块阿尔塔纳在神无的歌声中不断变得暗淡，最后与一块石头无异，大风吹过便散成了一盘散沙。

结束了。

神无终于坚持不住，她直接坐在了地上。她终于遵循自己的誓言，为所有惨死的塞壬讨回了公道，让施暴者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可这又能如何？宇宙之间还是只剩下她一个带有塞壬的血脉的生物了。

她抱紧自己，试图让自己从巨大的孤寂感中清醒过来。她将头低到最低，眼泪挂在睫毛上将落未落，小声的说：“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呢……爸爸？”

这个问题让神威出现了很长时间的怔忪。他似乎没有好好考虑过这个问题，当初和星海坊主的战斗结束，他想起对方所谓的那些“应该放手让神无自己做出选择”的话就忍不住暴怒，这股愤怒一直持续到他听见了神无的踪迹，尤其是她那些让人震惊的“战绩”，以及之后的打算后，想都没想就冲了过来。

他没考虑过自己要过来做什么，只是在心情的驱使下来到了这里。

思考的时间似乎太长了，长久没有得到回复的神无忍不住抬起头来。被这样的目光扫过的神威像是被电了一下，他将脸别到一边，冷哼一声。

“地球上的时候，我问你跟库洛洛战斗时突然近身的那招是跟谁学的，你还没有告诉我。”

？？？这是什么理由？？？

神无刚皱起眉头，突然眼睛眯了一下。

阳光终于穿透层层叠叠的铅云，在大地上投下了温暖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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