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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她指着那人的名字说道：&ldo;这人首先就不行。&rdo;

张中承一愣，不知道程殊为何会和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计较起来。

&ldo;敢问娘娘何故?&rdo;这人本是他看好的人，所以他才有此一问。

程殊指着那个名字问道：&ldo;此人可曾是因为狎妓被弹劾，后经查证还罚俸半年以示惩戒?&rdo;

张中承思索了一下，还确实没错，但因为都察院那帮御史弹劾来弹劾去都没点新意，他始终也没太放在心上，因此程殊拿出来说事的时候，他甚至没反应过来。

但他现在想到，程殊是个女人，或许想的东西也很男人们不一样。虽然律法上明确规定官员不准狎妓，但现在谁没点红颜知己，通常不太过分大家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程殊却特意拿出来说事，偏偏说的有理有据，还有律法在这，张中承不得不咽了一口老血。

两位阁老越看越觉得心惊，只不过怀友明的惊是惊喜，张中承的惊是惊恐。

程殊明面上十分偏向南党，几乎从始至终都站在怀友明的一边，像是已经把南党当成自己的后台。最后尘埃落定时，程殊还十分不满意，因为新入阁的两个阁老，一个是清流，一个是应天党，并无南党之人。

这也是内阁权衡后的结果，怀友明正值知天命之年，身体硬朗吃嘛嘛香，将张中承熬走自己当上首辅应当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所以若是再加南党之人入阁，南党会过于势大。

这些规矩算是一种默契，尽管两人之间政见总是不合，但是这种约定俗成的道理也会遵守。然而程殊却不明白，她只看得到结果，就是南党占了下风，因此开始和张中承讨价还价起来。

&ldo;那老人就算了，新人呢?总要有所提拔。&rdo;

张中承想，南党的新人也就在今年的科试中出了点风头，两个黄口小儿又能翻出什么风浪来，便说：&ldo;那娘娘以为如何?&rdo;

程殊看了一眼怀友明，说：&ldo;哀家觉得那个薛庭安就很不错，策对上对答如流，文章写得也漂亮，不如将他在翰林院中提上一级?&rdo;

怀友明拱手道：&ldo;娘娘，臣以为不妥当。那薛庭安虽有些学问，但为人浮躁，还应当再磨砺些许时日。倒是那同科的状元纪别纪束之不错，文章写的朴实却深刻，为人也是极为敦厚，便是连侍讲学士也当得起的?&rdo;

程殊不动声色：&ldo;可哀家见他稍有木讷，可会有影响?&rdo;

怀友明像是已经准备好了：&ldo;陛下年纪尚小，正是性子养成的时候，臣以为倒是性子稳重还年纪尚小的人正适合。&rdo;说着他看向张中承：&ldo;张阁老，您可觉得如此?&rdo;

张中承想着今日已经占了许多优势，也不想在一个侍讲学士的位子上过多为难，于是点点头应了：&ldo;娘娘若觉得好，臣自然赞同。&rdo;

于是内阁换血之事，就在他们三人的一番言论中敲定了结果，受益最大的无非两位新阁臣和纪别，至于其他补缺的官员，则还要经历另一番的争锋。

第19章拍马屁

两位阁老赶在用膳时辰前走了，非是程殊不愿留他们用膳，而是两人担心吃了程殊的一顿饭会消化不良。

两人的身影刚一消失，程殊瞬间换了一副面孔，她笑得尤其开心，语气中也带着些雀跃：&ldo;福顺，哀家演的如何?&rdo;

福顺也笑着说：&ldo;特别好，娘娘你装的真像，先是假意生气，又是声东击西，都特别好!&rdo;

程殊此时有了点小女孩的样子，说道：&ldo;让他们小瞧哀家，哀家愿意装个样子，还以为哀家真的不懂?&rdo;

&ldo;娘娘英明，&rdo;福顺说道，&ldo;不过老奴有些疑问。&rdo;

程殊说得口干舌燥，连干了几杯茶水，说道：&ldo;问。&rdo;

&ldo;老奴不明白，您与怀阁老未曾谋面，如何他就能顺着您的意思来?&rdo;

程殊靠在了贵妃榻上，稍微眯起了眼睛，显得十分惬意，她开口时不复刚才的咄咄逼人：&ldo;我本没想将纪别推上去，就只是想让薛庭安挡在前面，这样针对纪别的人能少一些，他好有余地施展，但没想到怀友明是个如此爱材心切之人，纪别也不知是何时入了他的法眼。&rdo;

福顺自来不甚喜欢纪别，或者说，在他的眼里，谁也配不上自家娘娘，因此他看着程殊一心为纪别谋划，心里总是有些觉得不值。

而程殊却乐在其中，若不是见面的时候程殊还是带着气的，福顺几乎要忘记两人上辈子的隔阂了。在不见面的日子里，两人做的事情都像是在为彼此着想，而见面之后却总是不欢而散。

每每这时，福顺都要在心里感慨一句：&ldo;年轻真好。&rdo;

而程殊今日的心情尤其好，甚至靠在榻上哼起了小调，福顺问她开心的原因，她才不会说是因为纪别当上了侍讲学士就能时常出入宫了。

另一边，张中承和怀友明回到了文渊阁，三位阁老如今又去了一个，便只剩下他们两人。

张中承问怀友明：&ldo;怀老弟，愚兄可要恭喜你得了太后的青眼啊。&rdo;

怀友明焉能听不出张中承话语中的讽刺：&ldo;首辅大人客气了，太后娘娘如今临朝听政，娘娘的意思就是皇帝的意思，怀某也不敢不从。&rdo;

张中承冷笑了一声，他虽然在官场中磨出了为官的圆滑，但骨子里仍是那个敢当庭顶撞先帝的愣头青，而他自幼学到的忠君之道教导他普天之下只有一个皇帝，皇权不可旁落，即便那人是太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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