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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那婆子林林总总，最不停歇的足足说了一个时辰才停下。殷高氏听完，恨得咬牙：&ldo;哪里来的破落户，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叫我儿如此上心，他是个什么身份，竟敢叫我儿给他下厨！也不怕损了他的寿命！&rdo;

那婆子看主人家这么生气，便迟疑了一下，瞅了瞅夫人身旁随侍的丫鬟，欲言又止，殷高氏哪里看不出这婆子有未尽之语，便屏退了左右：&ldo;还有何事，你一并讲来就是！&rdo;

那婆子俯身叩头：&ldo;这话老奴原不该说，也不是做奴仆的本分，可老奴愿意受罚，为了少爷，奴也只能大着胆子说一说了。&rdo;

殷夫人眉心一跳，便又不好的预感：&ldo;你的衷心我自是明白，你为了少爷好，我便只有器重你的，哪里会罚你，你说便是！&rdo;

那婆子这才低声的说了：&ldo;前几日老奴在院子里打盹，因檐廊遮蔽，几个小蹄子未见着，便编排起主子来了，道我们少爷和那个人，两人是……是那样的关系！要不怎的对那人这般的好，半点委屈都不叫他受，连侍候的仆人都不要，保不齐是怕人知道。&rdo;

那婆子一边说一边窥视殷高氏的脸色，只见殷高氏神情冷凝的骇人，心中就是一跳，忙垂头不再言语。

殷高氏气的直哆嗦，一面想着要好好整治整治那帮子贱婢，什么脏的臭的都敢往主子身上泼，一面又叫那婆子不可再对旁人说这话，后又赏了那婆子十两银子并两批绢布，方才挥退了她。

端坐在小榻上，殷高氏越想越觉得此事属实，她的儿子是个什么样的她还能不知道？心气高，若不是才华横溢的，他也不屑于结交，更遑论待人至此。可那人呢，听说除了一副好皮相，真真半点好处也无，若非看中他的颜色，她儿子怎么如此？还如此的避人耳目！

思及此，殷高氏哪里还坐得住！更兼得稍晚阿玄遣人回来，说晚上不归大宅休息，叫母亲早日安睡，可殷高氏派去的人却回来说少爷昨晚赴晚宴，未曾理会后续邀约，回了那小别院。这可叫殷高氏心烦意乱了一个晚上，是以，一早便驾车到别院去了，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货色把她儿子迷得昏头转向的！不管是哪路妖魔，定要早早打发了才是！可不能叫黄儿的婚事再起波澜了！

是以，吹箫刚梳洗完毕，把那一碗解酒汤喝下去，便听到下人来报，说殷老夫人请自己过去。

吹箫也不以为意，做母亲的要见见儿子的好友，也属正常，只他想到自己对阿玄的感情，对于见对方母亲这回事，多少有点子紧张。细细整理了衣衫，吹箫由下仆带着进了正堂。如今那堂上正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因保养得当，看起来年岁并不很大，大约四十岁光景，倒是阿玄并未在那夫人两侧。

&ldo;这位便是西门小公子了吧。&rdo;殷高氏微笑着，很是慈爱的样子，可那笑意未达眼，很是虚假。吹箫心里就是一沉。

&ldo;正是在下。&rdo;他躬身行了一礼。

殷高氏也并不着急叫他起来，反倒是上下左右像看货物一般的打量他：&ldo;倒真是个俊俏的，怪不得叫我儿如此上心。&rdo;

这一句话，可足足透出了来者不善的意味。吹箫缓缓直起了身子，目光平静的直视对方：&ldo;夫人想说什么，直说就是。&rdo;

那殷高氏轻笑一声，一派雍容：&ldo;既如此，那我便托大，说教西门公子几句，也不图什么，只盼得西日公子日后走得正道，切莫误人误己！&rdo;

此刻，厅堂中已无旁人，只余殷夫人温婉又刺耳的话敲击吹箫的耳膜，一刻钟之后，吹箫目光平静的打正堂出来，身后跟着一个孔武有力的仆人：&ldo;西门公子，夫人叫小的送您。&rdo;

吹箫环视四周，这个小院如此熟悉，只怕也是最后一次见到了。他微微一笑，有礼的问：&ldo;不知可否容我留封信？&rdo;

那仆人为难的皱眉：&ldo;夫人吩咐的马车已再外面等了。&rdo;这便是不允许了，吹箫叹了口气，随着那人上了马车。临走前，吹箫迟疑了一下，仍旧嘱托那仆人：&ldo;我有一句话，请你带给殷夫人。&rdo;

&ldo;公子请讲。&rdo;

&ldo;在下有相面的手艺，我观夫人面相，命中只有四子，家中恐有祸事临近。&rdo;

吹箫此话一出，那仆人便是一楞，此话可不是小事，只这人刚被赶出殷家门，便要传这话，实在是有些……

吹箫见他面色为难，便松了车帘子，他也只能言尽于此了，若不是怕阿玄伤心，他是万万不会将这话说出口的，原本他是想给阿玄留封信，告别顺便将这个消息告诉阿玄，叫他早作准备，可那殷夫人将自己看的如此紧，估计也会叫人看着阿玄。

其实，若以他的手段，要想强行留下也不难，可如今那殷夫人已然跟自己撕破脸皮，留下也只是叫阿玄为难，不管何时，天家都以&lso;孝&rso;治天下，阿玄是要参加科举的，这个名声万万不能传出去，况且殷夫人说得对，短袖的传言一出，与阿玄影响颇大。

左右再过几日，那船便该到了。

这般想着，吹箫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了，等马车晃悠悠的出了大雍城，经过宕霞山之时，吹箫便张开了眼，那驾车的老奴只觉得一阵清风吹过，他有些异样的四处看了看，并无不妥，便又将车往前赶，夫人可是说了，要把这人送的远远的。他若是抽空往车里看一眼，便会发现，那应该在车中的人早已经没有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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