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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请缨（第1页）

宣明帝道：“依左相之见，该当何解？”

蔡钦铿锵有力道：“以臣之见，自当驱逐贼子，捍卫疆土，守护百姓，以立国威！”

兵部尚书崔铸道：“启奏陛下，臣有话说。”

“讲！”宣明帝道。

崔铸道：“我大楚与吐蕃边境接壤长达上千里，许多地方无天堑与长城屏障保护，戍守殊为不易。此次骚扰我边境者，乃为一支吐蕃流寇，仅有数百骑兵，他们行踪不定，难觅踪迹，欲将其剿灭代价过大。”

蔡钦反问道：“那依崔大人之见，就此放过那些贼子，听之任之？”

崔铸道：“今岁六月，兰州守将景澍率兵追击吐蕃流寇，深入青海，却遇六月飞雪，我军将士死伤上千，连敌人的影子都不曾见到。剿灭流寇的代价我们已经付出过，实在太大。敢问以左相高见，这寇该如何灭？”

蔡钦道：“景将军犯了轻敌冒进之兵家大忌，西北边地的天气及地形环境与中原迥异，只因思虑不周，令我方将士陷入险境。”

“此战确是景将军思虑不周，但兰州将士戍守西北数十年，还有比他们更熟悉西北边地的将士吗？他们都不行，左相想灭寇，欲派何人前往？”崔铸追问蔡钦。

蔡钦道：“我们不熟悉西北天气与环境，自有人比我们熟悉。陛下，臣恳请遣使与西夏和谈，说服西夏出兵替大楚剿灭这支吐蕃贼寇，以解边民之困，树我大楚国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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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一出，满朝文武百官立即交头接耳议论起来，这想法实在太过疯狂。

项昀心想，蔡钦这小老头果然把他们的方案拿来用了。

项悌朝项昀靠过来，小声道：“大皇兄，你觉得左相的提议如何？”

项昀垂下眼帘：“我不知。”

定北侯墨胜道：“左相莫不是忘了，西夏与大楚素来不睦，两国交战多年，他们怎会出兵为大楚剿灭吐蕃流寇？”

蔡钦道：“定北侯戍北疆多年，想是不太清楚西北的情况。吐蕃不仅与我大楚接壤，也与西夏比邻，他们除了袭扰我们，这些年来，更是蚕食了西夏最富庶的河西地区。更别提西夏人与吐蕃人本就是宿敌。我看未必不能说服西夏与大楚联盟。两国联手对付吐蕃，胜算将大上许多。”

墨胜哼了一声：“左相说得轻巧，老夫认为西夏不可能与大楚联盟。”

“这便需要我们遣使前去商谈。”蔡钦道。

崔铸道：“西夏与我大楚交恶多年，两国也素无往来。欲令西夏与大楚结盟，怕不是做梦！”

蔡钦道：“两国相交，素无恒友，亦无恒敌，唯有恒利。若利益一致，又怎知西夏不愿与我们结盟？”

项昀听到此处，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这句话是他和商无咎做方案时写进去的，被蔡繇写给了他爹看，现在又被蔡钦拿来用了。

一直没说话的宣明帝突然道：“那左相认为，谁能胜任这份差使？”

蔡钦道：“回陛下，出使西夏，自是礼部的责任。两国结盟，最要紧的是信任，要取信对方，臣认为可遣皇子为质，以表我大楚的诚意。”

蔡钦这话一出，满朝哗然，会不会太夸张，竟还要派皇子去西夏做质子，为着吐蕃的几百流寇？值得吗？

站在最前排听政的几个皇子更是色变，这是第一次听政听到跟自己息息相关的事，还是当质子这么惊悚的事，真是无端祸从天降。

定北侯更是激动得胡子都抖动起来：“陛下，左相简直一派胡言！以王子为质，乃先秦旧制，左相这是在倒行逆施！”他的准孙女婿就是皇子，他肯定不会同意，万一被选中了，那可能是死路一条。

蔡钦不紧不慢道：“陛下，此乃权宜之计。待战事平定，质子便可还朝。臣所谋者，除边境安定外，更欲与西夏结盟，沟通河西走廊，与回鹘、高昌等西域国恢复商贸往来，重构陆上丝绸之路，届时便可与西域诸国交换马匹。”

听到重建丝绸之路，百官又纷纷交头接耳起来，这陆上丝绸之路吸引力实在太大了。大楚商贸兴盛，自唐末战乱以来，陆上丝绸之路便已中断，大楚商人不得已开辟了海上丝路，以茶叶、丝绸、瓷器等中原物品，换取西域的金银、珍宝、香料、药材等。

然海路成本与风险远高于陆路，最重要的是，西域的良马再也无法进来，这也是大楚骑兵羸弱的原因之一。

龙椅上的宣明帝开口：“左相所言有理。朕乃天子，为万民之父，今子民困于水火，朕自当救之。皇子们同为朕的儿子，又受万民供养，危难之际，为兄弟姊妹出力，理所应当。恰几位皇子今日都在，众爱卿若无其他要事要奏，就散朝吧，左相、礼部尚书与皇子们留下。”

今日除了六岁的项悱，其余几个皇子皆来上朝了。

众人一听，这是要选质子啊，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纷纷以眼神交流，不知道要选哪个倒霉鬼。不过大部分人心里都清楚，多半会选皇长子项愠，要不然之前为何不提，偏在他回来后就提了？

项昀跟着去了御书房，几个皇子都有些忐忑，尤其是项悌，悄悄拉项昀的袖子，压低声音道：“大皇兄，这差事多半是落在我们头上了。”

项昀道：“前面有几个兄长，怎么也轮不上你。”

项悌看着他，眼神充满了担忧，其实他心里明白，这事多半也是项愠去，毕竟他最不得宠。

项昀冲他安抚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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