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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他带着手稿去见萧与时。

萧与时住在城郊的庄园别墅，别墅隐藏在绿荫深处，外观轮廓横平竖直、整齐有序，符合一个做学问人纯粹淡泊的心境。此刻已经夜深，前廊留了盏灯，灯光映出一地的素白色，增添了安宁静谧的氛围，也摈除尘世的喧嚣浮华。

费恩起初顾虑是否会打扰到萧与时休息，进去经过管家引见，见到萧与时正在黏合一只破裂的薄胎甜白釉茶瓷。

茶瓷薄似蝉翼，轻若浮云，可一旦破裂，修复工作就无比麻烦。这对需要花大量时间完成学术研究的物理学家来讲，未免有点奢侈。

费恩道：&ldo;你很久不修瓷器了。&rdo;

萧与时答：&ldo;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您找我？&rdo;

&ldo;嗯，和沈如磐有关。&rdo;

萧与时安静一秒，擦干净手，不紧不慢地开口，不带任何情绪：&ldo;我以为，我已经清晰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rdo;

&ldo;但是沈如磐是很出色的花样滑冰运动员，我们应该为了她的职业生涯做一些大胆的尝试。&rdo;

萧与时闻言抬眸看费恩，说：&ldo;沈如磐是很优秀，但从竞技特点讲，她柔韧性太好，力量稍稍不足，又总是追求高难度的四周跳，所以经常发生运动损伤，日积月累导致现在身体崩坏。&rdo;

他的话难得这么长，稍稍停了停，语气微微一沉：&ldo;沈如磐是人不是瓷器，碎了，坏了，修修补补又能焕然一新。&rdo;

&ldo;我明白你的顾虑，但有个办法可以解决她的难题。&rdo;费恩把手稿递过去，&ldo;还记得这个吗？椎间盘假体最初的设计图。&rdo;

萧与时接过，眼前的设计图他有点熟悉，翻至末页，有一个签名：hl（科尔）。

科尔，费恩已经去世的儿子，也是萧与时曾经的好友、同僚。

两年前，实验处在筹备阶段，费恩向科尔提起椎间盘假体的构思，希望新假体的力学性能和刚度指标都更符合人的需要。

科尔仔细研究了椎间盘的生物力学，再集合椎间盘承载负荷的功能，画了张新假体的草图：双层仿生结构，高度是7毫米；内外皆用钛合金镀膜，实现高度稳定性。

那时费恩看一眼草图，摇摇头：&ldo;能实现高度稳定性固然好，但内外层都镀膜，会不会导致假体质量过重，不利于固定？&rdo;

临床上都是用钢钉强硬固定椎间盘假体。假体质量越重，越不好固定，也越容易对相邻脊柱造成压迫。

科尔被问住了。

当他和萧与时聊起这件事，萧与时只思考了一秒，便给出答案：&ldo;你低头看看你的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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