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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第1页）

云敦似有诧异，&ldo;姑娘没有别的吩咐？&rdo;

&ldo;我该有什么吩咐？&rdo;

&ldo;姑娘一旦回了府，再想召唤奴才，怕有些难了。若要走，此时最好。&rdo;话音未落，云敦闻得脚步声，迅速起身，如烟雾一般悄悄消失在阴影之中。

庭中灯暗，胤禟又急又怒地抓住她，&ldo;你在同谁讲话？&rdo;

&ldo;与你无关。&rdo;

&ldo;你果然是故意将我支开，&rdo;胤禟手上的力道渐重，&ldo;这次，又想找谁带你走？&rdo;

展念听出他语中的恐惧，心中几点酸涩，&ldo;九爷，不辞而别之事，我不会做第二次。&rdo;

&ldo;我不信。&rdo;胤禟拽住她便往外走，&ldo;回家。&rdo;

往迹园中，海棠或盛或落，娇艳又淡雅，如云霞片片，少女掩面。月光皎皎间，一树蓝色海棠灼灼而开，虚幻不似人间之物，树下一灯如豆，公子执杯而饮，似落了满怀心事。

展念沉默坐在胤禟对面，她知道，今晚他定然被吓到了，九年前她的所作所为，是他心里拔不出的一根刺，以至于任何微小的风吹草动，都让他如临大敌。她始终等着他的怒气、他的冰冷或者他的嘲弄，可出乎意料的是，他什么都没说，似是只想让她陪他饮酒。

&ldo;世人只知，海棠别名解语，&rdo;胤禟摇头而笑，&ldo;却不知，最初其名有二，一曰断肠、一曰相思。&rdo;

古时，女子与心上人久别不见，常于北墙哭泣，泪落土中，遂生草，花开淡红，名之断肠花。

《本草纲目拾遗》中亦有一说，&ldo;相传昔人以思而喷血阶下，遂生此&rdo;，名之相思草。

展念亦望向满枝繁花，&ldo;海棠，为相思所化。&rdo;

&ldo;展念，为何海棠无香？&rdo;

除却西府海棠稍有香气以外，大多海棠皆无香气，&ldo;海棠意为苦恋，怕人闻出心事，故而舍去了香。&rdo;

胤禟默然半晌，晃了晃手中的酒壶，&ldo;你可知，此物何名？&rdo;

&ldo;鸳鸯壶。壶内隔断，一方为酒，一方为毒。&rdo;

胤禟倒了一杯，轻转机括，又倒了一杯，他将两杯酒水推至展念面前，抬手挥落唯一的灯烛，&ldo;一杯给我，一杯给你，选吧。&rdo;

庭中有黯淡月色，展念尚能视物，于胤禟，却已是全然漆黑，无论展念给他哪一杯，他都一无所知。

展念一字一顿道：&ldo;你疯了。&rdo;

胤禟阖眸，&ldo;我累了。&rdo;

沉寂良久，展念将一杯递至他手中，一杯自己饮尽。待胤禟也饮尽，展念重新点亮灯烛，幽暗孱弱的光线下，映出彼此苍白疲倦的面目。

胤禟轻轻晃着手中的玉杯，&ldo;是酒是毒？&rdo;

&ldo;酒。&rdo;

&ldo;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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