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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2页）

&ldo;你很喜欢北京?&rdo;陈桉有些好奇的样子。

&ldo;不是，&rdo;余周周笑了，&ldo;我都没去过北京，我从小就没离开过家，暑假的时候好多同学都去黄山泰山或者海边玩，可是我一直都没有离开过这座城市。不过，我很羡慕你，可以到离家很远的地方，不是去旅游几天，而是……而是彻底离开。&rdo;

陈桉不再笑，他认真地看着旁边这个目光茫然一脸憧憬的小姑娘，然后也偏过头去遥望天际。

&ldo;对，我就是想要离开。&rdo;

很短的一句话，可是余周周很讶异地看着他，因为陈桉很少提起自己，他总是笑，总是在安慰别人，帮忙分析别人的事情，却没有主动说过任何一句以&ldo;我喜欢&rdo;&ldo;我讨厌&rdo;&ldo;我想要&rdo;开头的话。

&ldo;为什么?&rdo;

他转过来捏捏余周周的脸，&ldo;不为什么。&rdo;

于是余周周也不再问。她向来善解人意，不会像单洁洁她们一样追问别人他们不想说的事情。

&ldo;周周，你为什么不开心呢?&rdo;

余周周有点惊讶，但是她没有习惯性地否认，只是问，&ldo;你怎么知道?&rdo;

陈桉眨眨眼，笑了，&ldo;我是神仙啊。&rdo;

看到余周周像名侦探柯南一样耷拉下来的眼皮，陈桉打了个哈欠说，&ldo;其实是冬至的时候家里面聚会，我跟洁洁打听了一下你的情况，她说你最近有些奇怪，不过你不告诉她为什么，她猜可能是你被奥数折磨疯了。&rdo;

这样的答案在情理之中，可是余周周不免有些失望。

那一刻她忽然发现了自己的改变。曾经只要对着两只兔子贵族就能派遣那些小小的心事，然而现在，她的心事越来越纷杂硕大，她丢失了兔子，却在期盼有一个人能像他们一样装下自己所有的恐惧和烦恼，而且，那个人必须像神仙一样，她什么都不用说，对方就可以明白，省却在倾诉过程中所有的尴尬和难堪的沉默。

陈桉的确不是神仙。

她还是礼貌地回答了一句，&ldo;竞赛考得不好。我一直很笨，学不会奥数。&rdo;

陈桉并没有像别人一眼安慰她&ldo;只要努力，总有一天会学明白&rdo;，他一脸古怪地问，&ldo;你为什么非要学奥数不可呢?你那么喜欢奥数吗?单洁洁也不学奥数啊，为什么你……&ldo;

余周周连忙摇头，却又无法解释清楚自己非学奥数不可的原因‐‐那些原因都太世俗太卑微了，在陈桉面前，在即将要考大学的如此优秀的陈桉面前，她不好意思展示自己那些小小的危机和创伤。

何况，单洁洁不学奥数，但是她提前学了英语，很多孩子都在三四年级的时候开始在外面补习英语，林杨有时候也会在跟同学聊天的时候略带炫耀地摇着头说&ldo;idon&39;tthk&rdo;，单洁洁也曾经指着余周周正在用的圆珠笔笔杆，惊讶地说，这个banana拼错了啊!

芭娜娜拼的是对是错她不知道，但是从那之后余周周就收起了那只圆珠笔不敢再用。

刚才随着冰滑梯飞走的忧郁又黏在了身上。

终于，余周周还是鼓起勇气说实话。

&ldo;我不能直升师大附中，我得自己考，考试的话要考奥数的……而且，不光是这样，老师说……&rdo;余周周深吸一口气，&ldo;说我们女孩子上初中很容易跟不上，如果不受奥数训练，或者学不明白奥数的话，就说明脑子笨，上了初中也……而且我考不上师大附中，就要去非重点，还有，还有……&rdo;她发现自己说话有些颠三倒四，到最后自己也不知道那些理由的背后究竟埋藏着什么，只好住嘴，低着头盯着冰面发呆。

陈桉很久没说话，余周周以为他在酝酿一些不咸不淡的安慰自己的话，没想到他竟然一直在微笑，就像看着一只困惑的小狗。

&ldo;笑什么?&rdo;

&ldo;你非学奥数不可?非考师大附中不可?她们说不学奥数上初中就会跟不上，上初中跟不上就上不了好高中，上不了好高中就考不上好大学……&rdo;陈桉一口气说完，歇了几秒钟，&ldo;于是你就相信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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