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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4章（第1页）

眼看天色不早，他们相互道了别，就各自回房。

然后……一炷香工夫之后，双双出门去茅房。

没办法，就算不醉，也的确喝得偏多。

两人偶遇，略有尴尬。未化解尴尬，干脆说起其他。

一个说：&ldo;今晚月色甚好。&rdo;院中青石之上，映出一片水波似的光，&ldo;也不知道白大哥与师兄如何了。&rdo;

一个答：&ldo;时间这么晚，他们大约也要歇息。&rdo;一顿，到底有所冲动，&ldo;顾邈，你与梅映寒成婚这些时候，过得可还快活?&rdo;

顾邈一怔。

他没想到，傅铭会这么问。更没想到，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自己心头竟然溢满酸涩。

情绪来得太急太快，在顾邈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他淹没。

他只来得及说：&ldo;我与师兄，当然快活。&rdo;说着，察觉到自己话音中的哽咽，匆匆侧过头。

傅铭听在耳中，只觉得心脏猛地被刺中。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抓住，百般蹂躏，痛得他一时失去言语的能力。半晌，才说：&ldo;你分明不快活。&rdo;

顾邈说：&ldo;师兄待我极好。&rdo;

傅铭说：&ldo;可你不快活。&rdo;

顾邈说：&ldo;师兄……&rdo;

傅铭：&ldo;可你……&rdo;

顾邈便不说话了。

他立在水波一样的青石之上，那些潜藏的、无人可诉的忧郁翻江倒海一样涌出。他茫然说：&ldo;我只是不知道……师兄待我，究竟是把我当做师弟，还是当做情郎。&rdo;

傅铭静静看他。

顾邈说：&ldo;我六岁上天山。当时家中惹了仇家，将我捉去，要威胁我爹娘。好在师父带着梅师兄路过，将我救下。后面师父看我是块习武的材料，爹娘也怕仇家再生是非。于是他们做好决定，由师父带我走。等到一切平息，再让我回家。&rdo;

这是傅铭从前不曾得知的过往。

他心头再度涌出钝涩的疼痛，想：哦，这是你与梅映寒的从前啊。

顾邈说了下去，话音宛若自言自语：&ldo;我当时很怕，时常要哭。师父拿我没办法，便把我交给梅师兄。他哄我逗我，明明也是个孩子。我那时候看他舞剑，第一次生出了天山也不错的念头。&rdo;

傅铭突然很想继续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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