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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宋卿鸾此时方才回过神来，不禁感叹此人容貌居然如此俊美，方才侧面已是惊为天人，谁知此时见其正脸，竟比之前还要惊艳十分，便是拿其与段欢尧相比，竟也不输分毫。

所谓面如冠玉也不过如此，刘玉刘玉，果真人如其名。

第9章赐死

宋卿鸾缓缓踱步进去，停在刘玉跟前，低下头看他道：&ldo;刘玉……许久不见。&rdo;

刘玉跪着回道：&ldo;是，自罪臣离京之后便一直无缘得见圣上，一别至今，也有四年光景了，不想今日再见，竟是这般情形。&rdo;

宋卿鸾也有些感慨：&ldo;是啊，朕也不曾想到……&rdo;蹲下身看他道：&ldo;做什么一直低着头，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看看你。&rdo;

刘玉应道：&ldo;是。&rdo;一面慢慢抬起了头，不防撞见一张近在咫尺的面孔，两人挨得极近，宋卿鸾笑微微地看着他道：&ldo;刘，玉。&rdo;两人相视片刻，宋卿鸾又渐渐想起一些两人之间的往事，大多是些温暖美好的记忆。其实从那时到如今，中间不过隔了短短几年，此时回想起来，竟恍如隔世。如若不是今日重逢，那些过往记忆，怕是要永久尘封了。刘玉此人，他当初的消失正如同他的出现一般，于宋卿鸾而言，都是无知无觉的。就好比一座时常造访，里头遍布姹紫嫣红的园子中，一日发现开出一株尤为妍丽的珍奇花卉，便留心了几日，几日后心思转淡便也搁置了，等有一日偶然间想起，发现已经许久不见其踪影了，寻人一问，才知其早已栽往他处，于是淡淡回道：&ldo;知道了。&rdo;便也到此为止。宋卿鸾皱眉回忆了一会，却不知怎的想到了段尧欢身上，忽而恍然道：是了，就是在太傅进宫之后，大约过了一个月，我同他在一处了，之后不久便没了刘玉的消息，想来他是在那时出的宫。

宋卿鸾这般胡乱想了好一会，方才回过神来，却见刘玉不知何时又把头低了下去，一双耳朵原先肤色雪白透明，甚至可见细微经络，此时却红得仿佛滴血，宋卿鸾见状不禁莞尔道：&ldo;怎么又将头低下去了，就这么怕我，嗯?&rdo;

刘玉闻言忙叩首道：&ldo;罪臣不敢……&rdo;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头，却在接触到宋卿鸾的目光后，又连忙把头低下：&ldo;罪臣不敢……只是……只是圣上龙颜与旧时鸾凤公主的容貌太过相似，罪臣唯恐一时失态，冲撞了圣上。&rdo;

宋卿鸾闻言叹了口气，慢慢直起身子，若有似无地笑了下，道：&ldo;这四年过去了，你倒是一点都没变，还是老样子。&rdo;负手背过身去，淡淡道：&ldo;好了，咱们旧也叙完了，眼下，该谈正事了。&rdo;

身后刘玉应道：&ldo;是。&rdo;

宋卿鸾道：&ldo;你当初既然敢上那样一道折子，想必，是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吧?&rdo;

刘玉道：&ldo;是，罪臣明白，一旦将折子呈递上去，罪臣势必凶多吉少。其实今日下场，罪臣一早料到，自打罪臣被押解到京城，就没想过活着回去。&rdo;

&ldo;既然如此，你又何必非要以卵击石，白白去送死呢?&rdo;

刘玉道：&ldo;有道是&lso;明知不可为而为之&rso;，罪臣所求，不过一个公道罢了。&rdo;叩首道：&ldo;圣上明鉴，罪臣在奏折上所言，句句属实。罪臣所管辖的县城内，有一小镇名唤边陲，地处隐秘，杜衡便是在此地操练兵马，藏匿兵器。圣上，杜衡谋逆之心昭然若揭，恳请圣上明察。&rdo;

宋卿鸾苦笑道：&ldo;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当初朕欲借你上奏弹劾一事，下旨彻查杜衡，可满朝官员除了朕的个别亲信之外，几乎全都反对，反而逼朕下旨将你赐死，朕又能如何呢?朕不能罔顾群臣意见，朕不能犯了众怒，所以朕连颁下搜查令都做不到!如今打草惊蛇，杜衡那些兵马想必早已分批迁移，即便此时朕派人前去搜查，也不过是扑个空罢了。&rdo;

刘玉道：&ldo;是罪臣令圣上为难了。&rdo;

宋卿鸾道：&ldo;你奏折上说边陲镇的兵马大概还不足一万，虽然保不齐杜衡在别处另有安置，但依朕看，说到举兵谋反，他杜衡一时三刻还没这个能耐。&rdo;转过身来定定瞧着刘玉道：&ldo;你道为何?今儿个杜衡派他女儿试探朕来了。她表面上说愿意劝说她爹为你求情，可实际上呢，不过是借机试探朕的态度罢了。倘若朕喜形于色，委托她一定说服她爹，救你性命的话，那杜衡必定勃然大怒，认为朕已经对他有所怀疑，便会暗地里加紧动作，伺机谋反。&rdo;看了刘玉一眼，见他神色自若，续说道：&ldo;所以朕当面拒绝了她的&lso;好意&rso;，说你挟仇报复，诬陷当朝丞相，其罪当诛，朕自当秉公处理，还丞相一个公道，也给群臣一个交代。&rdo;一面蹲下身子，扶住刘玉双肩，看着他道：&ldo;刘玉，我已经想到法子置杜衡于死地了，你肯不肯帮我?&rdo;

&ldo;圣上想我怎么帮你?&rdo;

宋卿鸾目光灼灼，看着他道：&ldo;我想借你的性命一用。&rdo;说着仿佛是想到了日后杜衡惨死的情景，呼吸微微急促起来，她复仇心切，眼中倒似有两簇火焰燃烧一般，隐隐散发着炙热光芒，连带着嘴角都不可抑制地微微上翘，似乎是笑，却又稍嫌狰狞。她看着刘玉，急切道：&ldo;刘玉，你帮帮我，好不好?我的这个法子要想成功，需要一些时间。而你的死恰好可以帮我争取到时间。只要我将你杀了，杜衡必定对我有所松懈，加上我以段尧欢为饵，诱使杜莞替我在她爹面前多说好话，更是能够借机麻痹他，如此一来，事半功倍，杜衡一旦懈怠下来，那我的机会可就来了。&rdo;又叹息道：&ldo;况且，即便我当初顺着杜莞的意思救你性命，也不过留你在这世上多活几日罢了，杜衡的性子，你还不清楚么‐‐睚眦必报，决计不会轻饶你。明的不行，他可以来暗的，到最后，你不还是死在他手上?与其这样，倒不如，由朕杀了你，不说别的，起码不会那么痛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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