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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美术作品：马江之战中浴血奋战的&ldo;振威&rdo;舰。创作：顾伟欣。

见到&ldo;振威&rdo;得以机动航行，法舰第二轮炮击遂集中火力专注于&ldo;振威&rdo;，&ldo;盖见振威管驾能军，虑其船走动则难制，故并力攻之&rdo;。&ldo;振威&rdo;舰螺旋桨首先被打坏，同时在法舰哈乞开斯五管机关炮的扫射下，处在露天甲板作战的&ldo;振威&rdo;舰官兵纷纷倒下，许寿山也不幸身中机关炮弹，壮烈殉国。此时的&ldo;振威&rdo;满身创伤，&ldo;振威船体受弹无数，状如蜂窝，船身欹斜，势将及溺&rdo;。

面对这艘行将沉没，仍顽强抵抗的中国军舰，三艘法国巡洋舰的攻击到了近乎发狂的地步。法舰&ldo;德斯丹&rdo;干脆决定采用撞角，向小小的&ldo;振威&rdo;发起冲击，即将靠近&ldo;振威&rdo;时，法国巡洋舰&ldo;维拉&rdo;用舷侧炮齐射，击中了&ldo;振威&rdo;的锅炉，军舰爆炸下沉。

&ldo;振威&rdo;带着满腔的悲愤渐渐没入江中，一幕惊人的情景很快出现。沉向水中的&ldo;振威&rdo;舰上突然又升起一面黄龙旗，而就在这艘军舰将要没入水中的一刻，一位不知名的中国水兵向法舰射出了最后一炮。小小的&ldo;振威&rdo;，几乎成了此役中国海军不屈精神的化身。&ldo;方其将沉时，旁观者忽闻一响炮声，咸以为异，后知振威舰长自知不免，独装一尊炮，欲敌之旗舰入彀中而击之，故始则隐忍不发，及其不可为，乃鸣炮一声已告绝。&rdo;（31）

马江海战场外观战的美国军舰，目睹&ldo;振威&rdo;的壮烈举动，评价道&ldo;这件事即使在世界最古老的海军史上看均无前例&rdo;。

云销北洋

姊妹舰&ldo;福星&rdo;、&ldo;振威&rdo;陨落马江10年之后，身处北洋的&ldo;湄云&rdo;、&ldo;镇海&rdo;舰也居身战火之中。1894年中日甲午战争爆发，舰龄高达20余年的&ldo;湄云&rdo;仍然留用在牛庄营口的驻防。可能是舰况不佳，在甲午战争的运输、战事活动中并找不到任何关于她的踪影。而&ldo;镇海&rdo;则异常活跃，成为北洋沿海各港间运输的主力。

战事进入1895年后，北洋海军在威海刘公岛全军覆灭，整个北洋海面已经为日本联合舰队所控制。陆地上，侵入中国东北的日本第一军在谋划更大的作战行动，1895年3月日本第一军发起了辽河下游战役，目标直指中国北方的重要通商口岸牛庄。3月4日，日军以优势兵力攻占牛庄，继而于7日完全占领营口。&ldo;湄云&rdo;舰被发现正处于一座临时挖掘的泥船坞里过冬，成了一条旱船，没有任何脱逃机会，随即被日军俘虏。被俘后，经日军检查，舰上只保留了160毫米口径的主炮，其余副炮之前都已拆卸。6月5日被编入日本海军军籍，旋因舰龄太老，日军将其运至旅顺进行改装，7月7日除籍，舰上机器设备被拆卸后变成了一艘无动力的灯塔船。（32）

不满于日本在甲午战争中获得的巨大利益，俄、德、法三国在中日签订马关条约之后，发起了所谓的三国还辽活动，要求日本将占领的辽东等地归还中国，最终在中国另付3000万白银巨额赎金的条件下，日本签署《辽南条约》，同意归还土地。在谈判进行中，李鸿章特别强调日军从辽东撤军时，必须交还中国的国有财产，对此日方表示同意。但是当接收委员到达时，眼前的景象可谓满目疮痍。

日军俘虏&ldo;湄云&rdo;时测绘的&ldo;湄云&rdo;舰线图，图中可以看到&ldo;湄云&rdo;处在泥坞中的情况。

1895年12月21日，中国接收委员顾元勋、龙殿扬等乘&ldo;镇海&rdo;舰抵达旅顺接收，船坞等大型建筑都尚完整，但是旅顺机器局的机器大部分早已被日军拆走，&ldo;机器仅存十之三&rdo;。港中仅剩&ldo;湄云&rdo;以及另外2艘小轮船。经过对&ldo;湄云&rdo;舰的检查，发现舰上机器拆卸残缺，已经无法航行，经署理直隶总督王文韶决策，派&ldo;镇海&rdo;舰大副孙智熊带领8名夫役看管料理，预备来年春季设法修理，&ldo;镇海&rdo;成了姊妹舰&ldo;湄云&rdo;的最后守望者。（33）

但这却是&ldo;湄云&rdo;舰在中国档案中最后的露面，此后无论是旅顺船坞、天津机器局或是江南制造局、福建船政的资料里，都找不到任何关于修理过&ldo;湄云&rdo;舰的记录，而中国海军的名录里这艘军舰也悄然销声匿迹。&ldo;湄云&rdo;很有可能因为破损过于严重，加之舰型、舰龄都已老旧，于是放弃恢复动力而废弃了。

原本作为炮舰用途的&ldo;湄云&rdo;舰未能作任何战斗抵抗就被日军俘虏，又在日军的改造中失去了生命力，不能不让人萌生英雄迟暮之感。花费数千万两白银打造的北洋海防，最后竟落得如此凄凉情景，孤零零停泊在旅顺港内的&ldo;湄云&rdo;躯壳成了这段悲怆史最好的证明物。

&ldo;湄云&rdo;级幸存的&ldo;镇海&rdo;舰此后仍长期用于北洋的海上运输，她的最后归宿在史料中难寻踪迹，可能因为舰况过老而拆解。

&ldo;湄云&rdo;级仅有的一艘未罹战事的军舰&ldo;靖远&rdo;号长期在南洋水师服务，马江海战后由于船政舰队舰只毁损过于严重，1888年经船政大臣裴荫森奏商，将&ldo;靖远&rdo;重新调回船政，改作练习舰使用，供船政学堂的学生实习。1898年船政新舰&ldo;元凯&rdo;下水，接替&ldo;靖远&rdo;成为练习舰，舰体老旧的&ldo;靖远&rdo;则完成了她的历史使命，默默走到生命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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