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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ldo;哪里，都是乡里乡亲的，举手之劳。&rdo;孙老爷歉虚地欠欠腰。

&ldo;我们三妹妹也不差的。我老丈人病了这三四年都是靠三妹妹照顾着，&rdo;大姑爷道，&ldo;这村里谁家有个什么事情，也没有三妹妹不肯伸手的。&rdo;

&ldo;是呢，三妹妹的心地也是我们姐妹当中最软的一个，且我三妹妹也是最喜欢小孩的。听说孙老爷有四个儿女？&rdo;

孙老爷应道：&ldo;是。最大的姑娘十五，二女儿十三，大儿子今年十一岁，最小的一个九岁。&rdo;

&ldo;孙老爷是去年冬上没了太太的吧？孩子没了妈怪可怜的。&rdo;大姑娘叹道，&ldo;孙老爷这偌大的家业没个内当家的也难支撑。只我三妹妹倒是远近闻名的当家人才，要依着我看，这可真是天作之合呢。&rdo;

一句话说得三姑娘飞红了脸。大姑娘那急于做媒的模样不禁惹得她有些暗暗生恼，却偏又不能表形于色，只得蹙起那柳叶般修长的眉，低头闷坐在一边。

大姑爷瞅瞅她嫣红的脸，不由也哈哈一笑。

&ldo;可是呢，我才刚也这么想来着。三妹妹若跟了孙老爷，必是没得苦头吃的。孙老爷若有了三妹妹，那家业也必是旺上加旺。&rdo;

此时，连孙老爷的脸色都有些尴尬了，他只捧着茶盅但笑不语。三姑娘也低了头一声不吭地逗弄着那只肥猫。整个寂静的庭院中，只听得大姑娘夫妇俩噪聒着。

过了一会儿，见两人都不接腔，大姑爷忽然道：&ldo;孙老爷，你可有什么要问我三妹妹的？&rdo;

孙老爷一愣，想了想，又摆出那张皮笑肉不笑的客套笑脸，缓声道：&ldo;也没有什么，只是……&rdo;

他瞥了一眼三姑娘的男装，脸上挤出更为客气的笑容。

&ldo;只是看着三姑娘的衣裳……&rdo;他欲言又止地冲自己摇头笑笑，&ldo;许是我们小地方的人少见多怪，三姑娘这副打扮在乡下许没人说闲话，若是到了镇子里，只怕……&rdo;

大姑娘忙解释道：&ldo;平日里我妹妹并不这么打扮的，只是为了要下地去才偶尔这么着。我们乡下人，只图个干活利落，也没想那么多。&rdo;一边说着，一边冲三姑娘瞪起眼。

三姑娘也不搭腔，只垂着眼抚摸着肥猫的脊背。

大姑爷也忙道：&ldo;是啊，我这几个小姨子可都是读过几年书的，这圣人的道理都懂一些，不是那不知礼的人。&rdo;

&ldo;那可是我多虑了。&rdo;孙老爷欠身笑着，又解释道：&ldo;还请少东家和少奶奶不要介意，只因我最大的两个姑娘转眼也是要嫁人的年纪，我只怕一个行事不稳，会影响到她们的前途。&rdo;

&ldo;这是自然，为人父母的嘛。&rdo;大姑爷客气地答道。

大姑娘不由微微蹙起眉。她抬眼看看三姑娘，又回眸与大姑爷对视一眼，心下暗暗叹了一口气，知道此事竟是不成的了。

孙老爷又道：&ldo;原本，我是没打算继弦的。只我那两个小子还小，他们的妈妈走得又早，我只想着能找个疼爱他们的妈妈，其他的倒是可以不计较的……&rdo;

听闻此言，三姑娘忽然抬头道：&ldo;包括入赘吗？&rdo;

此言一出，另外三人同时一愣。

&ldo;什么？&rdo;他们异口同声问道。

&ldo;我问孙老爷可愿入赘我殷家。&rdo;

三姑娘抬着头，目光灼灼地望着那位孙老爷。那目光竟让孙老爷有些抬不起头来。

他垂下视线，整整衣裳的下摆，咳嗽一声道：&ldo;事先可没说要入赘呀。&rdo;

七宝赶回殷家大院时，孙老爷已经借口家中有事先走了，大姑娘正在那里数落着三姑娘。

&ldo;你说说你，千叮咛万嘱咐，不叫你穿男装，非要穿着。看，让人笑话阿爹不会管姑娘了吧！还有，不是说好不再提入赘的话了吗？怎么又提出来？想是你看不中他，以这个作为理由推脱？就算你不愿意，也只背后告诉我就是，当着人的面这么说，人家会怎么想？人家只当我们是把他骗来的呢。&rdo;

说着，不禁又气起丈夫来。

&ldo;还有你也是，怎么竟找了这么个没肚量的？三妹妹穿男装怎么了？这也竟能影响到他两个女儿的前途？！就算三妹妹这事儿着急，也不能拿这种人来凑数啊。&rdo;

大姑爷正啃着小酒馆送来的鸡爪，见抱怨到自己的头上，不禁冲三姑娘做了一个鬼脸。

&ldo;你姐姐就这副德性，一不如意就拿别人撒气。我都快成你姐姐的气包了。明明是她说，不管什么样的，先拉来相看着再说，如今又怪起我来了。&rdo;

三姑娘想笑又不敢笑，只默默地替七宝装着饭菜，任由大姑娘在那里发泄着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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