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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司徒觉察了他的不对劲，摸了摸他的额头：

&ldo;病了吗?怎么回事?&rdo;

&ldo;你是不是认识我亲生父母?&rdo;谈越问道，他脸色难看之极，手里攥着那张照片，&ldo;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rdo;

&ldo;没有什么关系，&rdo;司徒看了空荡荡的抽屉，也怔了怔，&ldo;我以为你会管我要戒指……他们不认识我。&rdo;

说这话时，他的手按在谈越胸前，手上还戴着那个戒指，本应该和谈越拥有的严妮遗物凑成一对的戒指。时隔多年，库尔鸟依然栩栩如生。

&ldo;我的亲生父母……我来眉镇的原因……你全都知道?为什么?&rdo;谈越把照片捏皱了，父母的脸被揉成颤抖的一团灰色。

&ldo;戒指是遗落在当年的旅馆里的，无人认领，被卖掉了，后来辗转到了我手里。我知道他们的孩子叫谈越，又看到了那本杂志。我没有想过你会来这里。&rdo;司徒冷静地把他搂在怀里，就像他昨夜做的那样，他说：&ldo;所以不要再自杀了，他们不会希望看见你这样做的，谈越。&rdo;

他坦然地摘了戒指，放在谈越手心里。

戒指落在他掌心时，谈越觉得它很沉，一颗石子又无可救药地落水了。

数十年过去，斯人已逝，戒指上刻的名字却依然清晰可辨。

一九九二年，两位鸟类学家死在眉镇孟拉山崖下，他们不满周岁的儿子谈越被送回a市，被一对夫妇收养了。二十多年后谈越故地重游，他抱着自杀的企图而来，却以另一种方式和父母见了一面又一面。

谈越麻木地握着戒指。他们逝世的时候他还不记事，很多东西包括父母的长相都是长大后才得知的，要说他们之间有多么深厚的感情其实也没有，只不过二十多年之后他潜意识里已经对他们的死耿耿于怀，甚至他想在同一个地方结束自己的生命。

如果在这里死掉是最好的。最初他来眉镇时，的确是带着这种想法而来的。

谈克笙、严妮……

司徒抱得他很紧，好像他也很痛苦似的，也许确实是这样。

&ldo;你旁观这件事多久了?&rdo;谈越问他，&ldo;你什么都知道。&rdo;

司徒说：&ldo;……当年他们失足坠崖的事情在本地闹得沸沸扬扬，上了几次新闻。报纸里一笔带过的遗孤、杂志里的a省摄影家……我不知道你真的会来。&rdo;

司徒愿意说的部分，没有什么值得指摘的地方，不愿意说的部分呢?谈越不想再问了，他头疼得很，好像身体就要爆炸了，司徒抚摸着他的脊背，一遍遍地说&ldo;别哭了&rdo;。

他后知后觉，原来掉在他掌心戒指上的，是他的一滴眼泪。

数日之后谈越父母的故事暂时告一段落了，因为谈越回去后就病了，吃了药也没怎么见好，整天病恹恹的，无暇猜疑整件事。司徒既要提防他自杀，又要照顾他的病，还得做生意，也忙得焦头烂额，于是赵赵自告奋勇了一回。司徒似乎对他很放心，也不知和他说了什么，赵赵一整天都待在谈越房间里，几乎寸步不离。

&ldo;头好痛啊。&rdo;谈越和赵赵说话没什么顾忌，他抱怨了一天，&ldo;为什么吃了药还不好。&rdo;

&ldo;因为又去鬼混了啊，&rdo;赵赵坐在他床上撬二郎腿，说话又尖又酸，像个巫婆，&ldo;不带上我，所以你病了。你看看你‐‐是不是玩得很刺激?这种天气不穿衣服很容易感冒发烧的。&rdo;赵赵指着他胳膊上的吻痕，啧啧不已。

谈越说：&ldo;我和男的搞。你确定要我带上你?&rdo;

&ldo;你不是说你不是gay?&rdo;

&ldo;也不完全是。&rdo;

赵赵愤愤不平，&ldo;你坐拥男男女女啊，我好酸。&rdo;

刚说完，司徒就进了门，摸了摸谈越的额头。

&ldo;还头疼吗?&rdo;

&ldo;你这几天在忙什么?&rdo;谈越质问他，&ldo;你不在客栈里。&rdo;

&ldo;生意。&rdo;司徒脸色疲惫，看起来不像是假的，&ldo;我先走了，晚上再回来。&rdo;

他一关门，谈越立刻换了个话题，&ldo;你和司徒什么时候认识的?&rdo;

赵赵说：&ldo;很久了，我们是网友，没见过面那种。那时候他还没开客栈呢，住下来之后我发了条朋友圈，才发现是他开的客栈。&rdo;

谈越来了精神，&ldo;他以前是做什么的?&rdo;

&ldo;他也是画画的，算个画家吧?现在做生意去了。你问这个干嘛?&rdo;赵赵暧昧地捅了捅他胳膊，&ldo;你们好上了啊?我就知道。你是不是打算嫁到眉镇当老板娘?&rdo;

&ldo;你真觉得他喜欢我?&rdo;谈越笑了笑。

&ldo;他喜不喜欢你，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可别说什么旁观者清这种话了。&rdo;赵赵厌烦地摆摆手，&ldo;恋爱的酸臭味!&rdo;

&ldo;可我不了解他。他的过去、现在……&rdo;

在山上的时候，活神司徒曾经一度想掐死他，又向他求爱;司徒早就知道他是谈夫妇的遗孤，却直到谈越发觉了他和谈夫妇的关系才还给他戒指……仔细一想全都是疑点。

面具下的司徒孤独而温柔，戴上面具他变得沉默而暴躁，无论是表达爱还是援助，都是粗暴又不由分说的。似乎他在这两种身份之间，也衍变出了两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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