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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ldo;妙啊！徐知训早被宠坏，若您养父做了幕后帝王，这位置迟早是您的。&rdo;

&ldo;就算养父想传位给徐知训也不怕，他那轻狂浮躁、骄奢跋扈的个性，与杨渥并无不同，只懂在父亲面前装乖巧，哼。所以我尽量宠他也就行了，宠到他无法无天，继了位也闹得民怨载道，到时我再出来收拾残局。不过我也希望养父能直接传位给我，叫百姓少受几年苦。实在不成，就借柄刀杀了徐知训吧。我以徐知诰之名继位，再寻机会改回本名。&rdo;

&ldo;少主此计大妙，我必极力促成！&rdo;

我的背脊生出一股凉意，这莽莽名利场，人心险恶，都说为百姓，谁又真正为百姓做了什么？多少人都是为了一己私欲、或借用名头、或招揽人心罢了。我越发厌烦这种生活，可是三姐与杨渭，我不能不管，而杨渥处，我则有心无力了。

他二人走出院门，立时分散。天色渐暗，树梢燃起一片红霞，我听见那老妇声音，赶忙纵身跃下枝头，稍稍整理仪容。

她往四周看了一圈，放下手中的食盒，点点头：&ldo;你手脚还算麻利，容貌也颇可人，明日有大宴，清早整理完院子便去帮忙传菜罢，千万仔细些，有些官爷脾性暴躁，容不得顶嘴反抗，你柔顺些也就是了。我会吩咐人给你送套衣裳来。&rdo;

糟糕，我心中大叹，不若趁着夜色，偷出些钱财、衣物、药品，明日大宴，宾客如云时，便溜之大吉。

虽说学过做贼的课程，毕竟还是第一回做，手脚生疏，半晌才找到药房，进去一看，这徐温太过清廉，好药不多，幸好配制易肤丸、假死丸的药物并不名贵，我所缺的几味都已找到。小心翼翼将痕迹掩盖，退出门去，却撞上一具温热的身体，我暗叫不妙，速速掏出匕首，正要往那人喉间架去，他飞快地在我身上点了几下，我竟不能动弹了。看着笑容灿烂、身形挺拔的男子，我的眼里满是愤恨的火焰。

&ldo;小贼，你是女的？&rdo;

我郁闷得差点吐血，刚才太兴奋了，感觉也变得迟钝，竟然撞到他身上自投罗网，真是阴沟里帆船。

&ldo;这双冒火的眼睛还真漂亮呢！&rdo;他既不唤人又不审问，绕着我转了几圈，慢悠悠进药房取了些药，一把扛起我，跃上屋顶，脚尖轻点屋脊，闪身离开徐府。这种武功，我无力抗拒，只好颓丧的垂着头。

他带我去的是一间客栈，从窗户翻入房内，随手把我往椅子上一丢，风卷残云般消灭了一桌酒菜：&ldo;小贼，我解开你穴道，你可别叫啊！同意就眼珠向下看，不同意就眼珠向上看。&rdo;

我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眼睛向下看。他啪啪在我身上拍了几下，顺手扯下我的蒙面巾，啊的感叹一声：&ldo;多漂亮的小贼啊！&rdo;

我清了清嗓子，摆出楚楚的姿态：&ldo;大侠，放过我吧，我缺了几位药给我娘治病，这才混进徐府，偷些出来。&rdo;然后撩起衣袖去擦眼角的泪珠。

他点点头：&ldo;表情、语调、姿势、借口都不错，我很满意！&rdo;

我愣住了。

&ldo;我看过你那几味药了，分明是配制易肤丸和假死丸的。我又不是巡捕，你就别演戏了！&rdo;

我坐正身体，神色肃然：&ldo;你想怎样？&rdo;

他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慢慢扩散到眼里，灿若春阳：&ldo;我不但不拆穿你，而且无论你要做什么事，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我都会帮着你，只要你肯在我父母面前陪我演一出戏就好了。&rdo;

&ldo;这么简单？&rdo;

&ldo;本来就简单，拆穿你又没有好处，而且你去江湖上打听打听就知道，我肖云起从来不骗女人的。这是我肖家家训。&rdo;

我略略思索，有此人之助，我甚至可以带着三姐、杨渭一同逃离此地，隐姓埋名，重新生活。即使他欺骗于我，最坏也不过回到原点罢了。

&ldo;好，我陪你演戏！你帮我救两个人。&rdo;

击掌为誓，他与我一同易了容，夜色如墨，掩藏住我们的身形，神不知鬼不觉地往杨渭府上潜去。

那二人正于中庭品茶，我自称是杨行密故人将探听所得消息一一道出，杨渭低头沉默半晌，忽然道：&ldo;我不走，今朝形势，父王已有所料，本来，大哥的继位，仅是个尝试，我握有父亲另一份遗召，大哥一有异动，我变可动用牙营兵力反治于他，张徐二人皆是我岳丈，只要我手中稍有势力，他们决不致妄动。当年娶了一妻两妾便是为此是打算。岂料大哥如此荒唐撤了牙营作she场，否则我们杨氏何至于此？这吴越，毕竟是我家的江山、我家的子民，我走了，什么都没了，生又何欢？我留下，则仍有一线希望，死又何妨？&rdo;

他的眼里，满是灼灼的光。我方才知道，原来他内里似足了他父亲，杨行密作为将领，向有仁义自律之名，却会在城池被围军粮断绝时，捕人为食。杨渭的稚弱温雅，也是一张画皮，内里的野心勃勃，更胜其兄，可笑我竟看不穿，只以为他如同我九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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