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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和萨金特的水彩在一起,就好像和新鲜的阳光在一起。’”林姣微微笑了笑,恬淡而安静。
她垂了垂眸,浓密的睫毛遮下来,说不上什么情绪,“水彩应该是让人愉悦的。”
“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就像萨金特,用色很大胆亮丽,出其不意却能惊艳别人,宴教授从前最喜欢你,你每次……”
“我不画了。”林姣突然打断了他。
厉诚扬稍怔。
这是今天下午,她唯一一次带了情绪开口,用一种极其生硬而不善的口吻。
“抱歉,我去下洗手间。”没给他反应的机会,她绕开他离开了。
冷水顺着脸颊的轮廓下滑,滴落,林姣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她才发现这些事根本翻不了篇。见不到的时候是难过,如今他回来了,只觉得过往是一根拔不出来的倒刺。
如鲠在喉。
出了洗手间,他还在外面等。林姣面上的情绪都来不及收敛。
厉诚扬原本想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还是那副温润清朗皎如月的皮相,只是说不出来的苍白无力。
“姣姣,我知道你一直在躲着我,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怪你什么?”林姣似笑非笑地抬头望向他。
“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厉诚扬的嗓音沉下来,夹杂着挫败感。
“那你觉得,我要怎样你才喜欢?”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样,林姣翘起唇角,“对着你咆哮,然后哭着质问你当初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走吗?”
厉诚扬稍怔,“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意识到自己的口吻越来越像是在咄咄逼人地质问,林姣垂眸,嘲讽的翘了翘唇角。
“算了,何必提这些不愉快的?”
“姣姣,我承认是我的错,是我当年没有相……”厉诚扬拉住了想要离开的她,声音还是低低的。
“你闭嘴。”突然挑高的声音割裂了诡异的氛围,林姣的眉眼间染上了厉色。
“你到底想怎样?当初招呼都不打就离开的是你,现在突然出现的也是你,你要走就走得干净点,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你现在出现了,还提这些,是突然可怜起当初求你信任的我了吗?”
她发了一通火,才听到高跟鞋敲在地面上的声音清脆,越来越近了。
有人过来,停在了两人前面。
一个中年女人,保养得好,温和端庄,岁月没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她穿得质朴,一身素色的西装,抹掉了logo,不出名的小作坊,但盖不住她身上的气场。
这是洗手间,他们挡道了。
厉诚扬缩回了手,林姣往旁边让了让,“不好意思。”
那个中年女人虽然没应声,但也客气地回之一笑。气场十足,却收敛得很好,没压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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