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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第1页）

露西出现在大厅的那头。&ldo;我煮了咖啡。就在这儿，你们要就说一声。&rdo;

&ldo;谢谢，亲爱的。&rdo;拉里说。

露西有点犹豫地说：&ldo;我能参加进来吗？这是不是像委员会那样，是私下的讨论？&rdo;

拉里看着斯图，斯图平静地说：&ldo;快点过来。我想她快不行了。&rdo;

他们走得很慢，以让法兰妮能跟上。他们离开大厅，来到楼上的卧室。

&ldo;她会告诉我们的，&rdo;拉尔夫突然说，&ldo;妈妈会告诉我们的。不用发愁。&rdo;

他们一起走进屋，阿巴盖尔妈妈用临终前那种明亮的目光凝视着他们。

法兰妮知道老太太的身体情况，但还是很吃了一惊。她已经成了一堆骨架和肉干。屋里连一丝腐烂的气味都没有，也没有即将到来的死亡的气氛。而只有一种干燥的顶楼的气味……不，那应该是一种小店的气味。打点滴的针头深深地扎进她的肉里，只留一半在外面，她已经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扎针了。

她的眼光还是那样，包含着热情，亲切和慈祥。那是一种解脱，但是法兰妮还是感到一种恐惧……不是纯粹的害怕，但也可能是一种被神圣化的东西‐‐敬畏。是敬畏吗？一种正在临近的感情。不是判决，但是一种可怕的责任，像一块石头一样悬在他们头顶。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ldo;小姑娘，坐下，&rdo;阿巴盖尔低语道，&ldo;你浑身疼痛。&rdo;

拉里扶她坐在扶手椅上，放松地轻叹了一声，尽管她知道这样坐一会儿身上还是会疼的。

阿巴盖尔妈妈仍然用那种明亮的目光凝视着她。

&ldo;你很快就会有孩子的。&rdo;她低声说。

&ldo;对……你怎么……&rdo;

&ldo;嘘……&rdo;

屋子里又沉寂下来，深深的沉寂。法兰妮着迷地看着这个临终的老妇人，这个出现在他们生活中之前就出现在他们梦中的老妇人。

&ldo;小姑娘，你往窗外看。&rdo;

法兰妮把脸转向窗户，拉里正站在那儿，望着外面那些两天前曾聚在那儿的人们。她看到的不是压抑的黑暗，而是一片安静的光明。那不是屋里光线的反射，而是月光。她正看着那模糊的，有点变形的保育室反射的影子。保育室很明亮，挂着一条皱巴巴的方格窗帘。那里有一张单床，床空着；那儿还有游戏围栏‐‐但也是空的，还有一只在风中会动的颜色鲜艳的塑料蝴蝶。恐惧又把它冰凉的双手伸向了她的心脏。其他人从她的脸上看到了这一点，但他们却不理解它；他们从窗户中看到的只是一片被街灯照亮的草坪。

&ldo;孩子在哪？&rdo;法兰妮声音嘶哑地问。

&ldo;斯图尔特不是那个孩子的父亲，小姑娘。但是他的小命在斯图尔特的手里，也在上帝的手里。这个孩子将会有4个父亲。如果上帝让他活下来的话。&rdo;

&ldo;如果他……&rdo;

&ldo;上帝已经把它藏起来不让我看见了。&rdo;她低语道。

空空的保育室也不见了。法兰妮看见的只有黑暗。恐惧把它的双手握成了拳头，她的心在它们中间跳动。

阿巴盖尔妈妈耳语着：&ldo;皇帝在叫他的新娘呢，他想让她和孩子在一起。他会让你的孩子活下来吗？&rdo;

&ldo;别说了。&rdo;法兰妮叫着。她用双手捂住了脸。

沉默，深深的沉寂，像是在屋里下了雪。格兰&iddot;贝特曼的脸像一个破旧昏暗的手电筒一样黯淡无光。露西的右手慢慢地上下揉捏着她浴袍的领子。拉尔夫把帽子拿在手里，心不在焉地在帽带上的羽毛上捡着什么。斯图看着法兰妮，但却不能走过去。不是现在。他的脑海中闪过一幕，那是在那次会议上，当提到那个黑衣人的名字时，她立即用手捂住了眼睛，耳朵和嘴巴。

&ldo;母亲，父亲，妻子，丈夫，&rdo;阿巴盖尔妈妈嘟哝着。&ldo;敌视他们，神坛的帝王，黑暗的早晨的君主。我沉陷在骄傲中。你们也都沉陷在骄傲里。你们没听见它说的话吗，别相信这个世界的主宰？&rdo;

他们都注视着她。

&ldo;电灯解决不了问题，斯图&iddot;雷德曼；民用电台也解决不了问题，拉尔夫&iddot;布伦特纳。社会学解决不了它，格兰&iddot;贝特曼；拉里&iddot;安德伍德，既然已了结的事无法阻止它的到来，你终生悔过自责就显得为时过长了。还有你的小伙子，法兰妮&iddot;戈德史密斯，也阻止不了。罪恶的月亮已经升起。在上帝的视野内，你们什么也提不出来。&rdo;

她挨个看了他们一遍。&ldo;上帝会在他觉得合适的时候作出安排的。你们不是制陶工人，你们是他们手中的陶土。西部的那个人可能会成为你们通向毁灭的车轮。我也不得而知。&rdo;

一滴泪珠，从那即将死亡的沙漠中，令人吃惊地，偷偷地从她的左眼中滑落，滚过脸颊。

&ldo;妈妈，我们应该怎么做？&rdo;拉尔夫问道。

&ldo;你们都靠近点。我的时间不多了。我要回到天国的家了，从来没有人像我现在这样完全做好了准备。你们都过来。&rdo;

拉尔夫坐在床沿上，拉里和格兰站在床脚边。法兰妮表情痛苦地站了起来，斯图把她的椅子拉到拉尔夫旁边。她坐下来，用冰冷的手指抓住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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