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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第1页）

我们已去了佛蒙特州斯托威顿的瘟疫中心。

在这行字下面画着一条路线图。最末端是这样一行字：

1990年7月2日离开奥甘奎特

哈罗德&iddot;埃米&iddot;劳德

法兰妮&iddot;戈德史密斯

&ldo;我主耶稣啊，当他把最后那句话写上时，他真是头脑发疯了。&rdo;拉里说道。

&ldo;瘟疫中心？！&rdo;纳迪娜没有理睬他，自己叫了起来，&ldo;我怎么就没有想到？不到3个月前，我从一本周末杂志副刊上读到一条文章，说的就是它。他们都去了那里！&rdo;

&ldo;如果他们仍活着的话。&rdo;

&ldo;仍活着？当然，他们还活着。瘟疫已于7月2日结束了。如果他们能爬上那个车库的房顶，他们当然没有生病！&rdo;

&ldo;他们中的一个人还肯定活蹦乱跳的。&rdo;拉里对此表示同意。同时，他感觉到自己胃里的一阵不自觉的兴奋。&ldo;我打算直接穿过佛蒙特。&rdo;

&ldo;斯托威顿在9号高速公路的北部，要走相当长的路。&rdo;纳迪娜心不在焉的说道，仍望着那个车库。&ldo;他们现在肯定已到了那里。7月2日距今天已有2个星期了。&ldo;她的眼睛亮了起来。&ldo;你不认为在那个瘟疫中心可能会有别人生存吗，拉里？他们可能还活着，你不这样认为吗？既然他们知道隔离病区和给衣服消毒，他们可能一直研究治疗办法？对不对？&rdo;

&ldo;我不知道。&rdo;拉里谨慎地说。

&ldo;他们当然正在研究。&rdo;她不耐烦地说，语气也有一些粗暴。拉里从没有见过她是如此激动，甚至当乔惟妙惟肖地在吉它上展示他的模仿天才时，她也没有这么激动过。&ldo;我敢打赌，哈罗德和法兰妮已经找到了数十个人，甚至有数百名。我们应立刻出发。最快的路线是……&rdo;

&ldo;等一会儿，&rdo;拉里边说边抓住她的肩。

&ldo;你想怎么办？在这儿死等？难道你意识到……&rdo;

&ldo;我意识到既然这些标记可以在这儿等我们已经等了两星期，那么稍长一点也无所谓。我们还是先吃一点午饭吧。你看，我们的小吉它手都坐着睡着了。&rdo;

她向四周扫了一下。乔又在抱着那本色情杂志看，头却开始垂下来了，瞄在杂志上的目光也呆滞无神。他的双眼旁有了几道眼圈。

&ldo;你说过他发烧刚好。&rdo;拉里说道，&ldo;而且你们还走了这么长的路……更不要说悄悄跟踪我的这个蓝眼睛吉它手了。&rdo;

&ldo;你是对的……我从没想过。&rdo;

&ldo;他需要的就是美美吃一顿，好好睡一觉。&rdo;

&ldo;当然。乔，我很抱歉，我以前没想到。&rdo;

乔昏昏欲睡，心不在焉地咕哝着。

拉里一想到接下来必须要说的话，心里就感到害怕，但这是必须要说的。假如他不说，纳迪娜想到也会问的，她迟早会发现他已经改变了主意。

&ldo;纳迪娜，你会开车吗？&rdo;

&ldo;开车？你的意思是说我有没有驾驶执照？我有，但是在到处都是车的街上，汽车并不是真正实用的工具，对吗？我的意思是……&rdo;

&ldo;我本来想的就不是汽车。&rdo;他说道，眼前突然浮现出丽塔坐在神秘黑衣人摩托车后座上的情景（他猜想，这黑衣人是他脑子里对死亡的象征性的表示）。他们俩一黑一白，像基督教启示中古怪的骑马人一样双脚骑跨着一只可怕而滑稽的猪冲向他。这个想法使他口干舌燥，青筋暴出，但是，当他继续朝前走的时候，他的声音平稳下来。如果没有被打断的话，纳迪娜似乎不会注意到。奇怪的是，乔从半梦半睡中醒来，好像注意到一些变化。

&ldo;我刚才在想某种类型的摩托车。我们可以少花点力气，骑着摩托车在毫不……对了，在井然有序的路上兜风。就像我们骑着自行车在那些城镇里兜风，而卡车被抛在身后。&rdo;

她眼里闪烁着朝霞般的光彩。&ldo;对，可以这样做。我从来没骑过摩托车，你能骑给我看，对吗？&rdo;

一听说&ldo;我从没骑过摩托车&rdo;，拉里的恐惧心又加重了。他说道：&ldo;对，在你掌握它以前，我要教给你的最重要的是如何缓慢驾车，要非常缓慢。没有一辆摩托车（甚至是一辆小型摩托车）会宽恕人们的过错，假如你在高速路上失事，我不会送你去医院。&rdo;

&ldo;那么这就是我们要做的。我们要……拉里，我们遇到你之前，你正骑自行车是吗？你肯定是骑了自行车的，这么快就从纽约赶到这儿了。&rdo;

&ldo;我把它扔了，&rdo;拉里平静地说道：&ldo;一个人骑车我感到紧张。&rdo;

&ldo;好了，你再也不会一个人了。&rdo;纳迪娜近乎欢快地说道。她转身对乔说：&ldo;我们去佛蒙特州，乔！我们将会看到另外一些人！美妙吧？妙极了！&rdo;

乔打着哈欠。

纳迪娜说她兴奋得睡不着，但她要和乔躺在一起直到他睡着。拉里骑车到奥甘奎特去找摩托车店。那儿没有，他想起在离开威尔士的路上见过一个车行。他回来想告诉纳迪娜，却发现他俩在蓝色福特车遮掩下睡着了，而乔刚才还在那儿阅读《走廊》。

他在离他们稍远点儿的地方躺下来，然而他无法入睡。终于他越过了高速公路，穿过膝盖高的梯牧草来到有醒目标志的牲口棚。数千只蚱蜢到处跳着避开他。拉里想：&ldo;我成了它们的障碍，在它们看来我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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