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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第1页）

&ldo;皇上劝他算了，怕是碰了软钉子了吧？&rdo;蓁蓁贴在皇帝身边替他揉肩问，&ldo;我听着怎么像是逢场作戏呢，容侍卫才情无双，在江南与佳人赋诗对唱就是寻乐子，皇上也是多虑了吧。&rdo;

&ldo;多虑？&rdo;皇帝说着闷笑，&ldo;那是你不懂咱们这位大才子，他是性情中人，不动情则罢，一动情那就是刻骨铭心。朕瞧着不像是逢场作戏。哎，就怕容若一往情深一厢情愿，到头来是有缘无分一拍两散。就算明珠不管他，明珠夫人只怕是不会这么轻易就答应的。&rdo;

&ldo;这样？&rdo;明相夫人刚毅，蓁蓁从惠妃处是有耳闻，本以为不过是仗明珠权势滔天的底气，没想竟然还能越过明珠去。&ldo;若容侍卫真是真心真意，皇上也不帮帮他？&rdo;

皇帝一挑眉，&ldo;帮？算了算了，清官难断家务事，朕也管不了。&rdo;

蓁蓁听皇帝这样说倒是对那女子好奇了起来，皇帝看她走了神抓住她心不在焉给他揉肩的手说：&ldo;想什么呢？&rdo;

蓁蓁懒懒地道：&ldo;臣妾在想那位姑娘。。&rdo;

&ldo;想她做什么。&rdo;皇帝道，&ldo;爱妃在姑苏寻了什么好了？可愿给君赏玩一把？&rdo;

蓁蓁遂把百花图与明家墨宝都展与皇帝，又请皇帝品鉴了留给阿哥们的端砚，皇帝兴之所至提了&ldo;偲偲&rdo;并&ldo;怡怡&rdo;让回京刻在砚台上。

等提罢，皇帝端详了蓁蓁新购得湖笔问：&ldo;卿这就没了？够俭省啊。&rdo;

蓁蓁得皇帝打趣，偏想起那件顶不高兴的事了：&ldo;直北关山金鼓振，征西车马羽书驰。您不是格外中意吗？&rdo;

&ldo;杜甫秋兴八首作于安史之乱后，警醒得失，不敢忘怀。&rdo;皇帝见蓁蓁面露不屑，很是奇怪，&ldo;杜少陵招你惹你了？这般忿忿？&rdo;

&ldo;不是，那日知道有一副赵子昂书秋兴八首真迹，却连面都没见上就归了别人。&rdo;蓁蓁不屑之意加深，轻声道，&ldo;其实也不是什么事，不过就是被梁大学士买走了。&rdo;

&ldo;梁清标？&rdo;皇帝一听先是不悦，但一瞬就成了说出口的笑谈：&ldo;朕还以为什么事呢，他买合适，回头你寻别人的也成，实在不行朕给你写一幅，十幅也行。&rdo;

蓁蓁见皇帝面色一暗一明又随意许她字幅，就知道皇帝与她心意相通，想到一处去了，于是更胆大了讨：&ldo;等到了江宁，臣妾再多多奢靡些，不做出些朱门酒肉臭的，坚决不北归。&rdo;

&ldo;随你。&rdo;皇帝揽了人进怀，笑啄其面，一时两人嬉笑玩乐，后皇帝又特让苏州织造传了三班来唱昆曲，灯火通明，唱了二十出才肯回去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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咿呀轻拍，芬兰有香，寸草还报，旧事如天远。

&ldo;常二爷这边请。&rdo;一双髻小儿引着恭亲王常宁穿过天井，跨入一间幽暗的内室，便转身离开并带上了门。这回他花了千金才叩开了这位号称是&ldo;寇白门&rdo;的老妇在秦淮河岸的门，可他也有数这人估计是挂羊头卖狗肉‐‐货不对板的。

常宁在这间雅室中上下左右瞧了一瞧，正中一间的东边装贴着一幅芙蓉争艳，西边却是一幅枯荷残阳，居中放有螺钿长桌配交椅两把，长桌上博山炉透出一股浓郁的丹桂香，香炉旁随意搁着一柄竹箫，西间应是起居，东间珠帘后俨然是一间琴室。

常宁透过珠帘正想细瞧是七弦还不知是五弦的时候，一老妇人从西间款款走出：&ldo;公子千金叩门为何而来？&rdo;

常宁拱手见礼：&ldo;见过白门先生。&rdo;

老妇身着立领青衫，鬓发间只有一支桃木簪子，受礼仪后并不答话，绕常宁一圈后才道：&ldo;见过了。&rdo;

常宁一愣，肃然再拱手：&ldo;愿闻女侠一曲即可。&rdo;

老妇当即拨开珠帘入琴室，也不弹琴，取过墙上挂的琵琶，抬手拨琴。一弦一柱，声声哀婉，常宁听着眉头却皱了起来。一曲作罢，老妇将琵琶重挂回墙上，正色坐在琴室内的圈椅上，俨然是要送客的姿态。

&ldo;你……&rdo;常宁欲言又止，犹豫半晌问，&ldo;先生这曲可有名？&rdo;

里面的人不做声，常宁又恭敬道：&ldo;先生不方便说？&rdo;

老妇有些嫌弃地说：&ldo;没名没姓，听过就罢了，公子请便吧。&rdo;

老妇生硬的口气却激起了常宁的兴趣，这恭王平时没着没落，恣意妄为惯了，有时候就爱一口逆流而上的味。老妇这般他别说走了，还起了逗弄人的心思，拿起长桌的长箫吹了几个音符，问：&ldo;先生可熟悉？&rdo;

常宁未经人同意便随意拿人竹箫吹奏，原是极不雅的事情，箫不同于其他乐器不得主人首肯都是不借人的，如借了就和送了无异。照常老妇就算是花柳巷人，得这么不讲理的恩客也该勃然大怒，可此刻老妇却有些发抖，强撑镇定问：&ldo;公子何处学来。&rdo;

常宁淡定自若：&ldo;先生何时见得白门先生。&rdo;

&ldo;弘光元年，先生筹措万金，我以曲助之，得蒙不弃，共归扬州。先生于永历十六年为张狂人轻薄，我为先生唾其面，扶先生归金陵。&rdo;

老妇一口气像倒豆子一般倒出，末了长松一口气，急急发问：&ldo;从未有人起疑，公子究竟何处学来！&rdo;言下大有逼问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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