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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2页）

只是不甘。

&ldo;……有什么想说的么？&rdo;路西法并没有指望对方答出什么真的有用的内容，&ldo;关于你之前做的一切？&rdo;

&ldo;梅菲斯特不可信。&rdo;萨塔拉开口，淡淡吐出这句话。

&ldo;不可信的人有不可信的用法。&rdo;路西法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尽量打破他们之间的沉默，&ldo;他不会轻易对我动手。&rdo;

&ldo;……我爱您。&rdo;萨塔拉把难题丢给了路西法，此时此刻，不是谁先开口谁输，而是谁先开口谁赢。

他知道路西法把先说出这句话的机会让给了他，也许至少对路西法而言，还是听他先说出这句话更安心。路西法向他伸出手，却不是拉他起身，而是把他的头按在床上，床单包着他的口鼻，但对天使而言窒息并不致命。他注视着他，萨塔拉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审视的、不含感情的，同时也是犹豫的。

他在担心。

他当然在担心。对于路西法而言这种情感大概是一种颇为新奇的体验，在他体味到它的美好之前他就已经真真切切被这种情感坑了一把，甚至被坑得直接去人间转了一圈。但与此同时所有人包括那些追随路西法堕落的天使们都说这种情感是美妙的、不可缺少的，在他们口中没有这种感情的生命非常悲哀‐‐因而路西法少见地犹豫了。

&ldo;……路西法大人。&rdo;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因闷在被子里而显得发滞，&ldo;您完全没有必要犹豫。如果您想试就试试，不想试大可以无视。&rdo;

他知道路西法不需要他的建议，何况他的建议和没说没什么区别。只是今天的路西法让他有了一点点几乎被忘记的希望，他觉得对方不会发火，甚至对方会很认真地考虑。路西法的手慢慢从他头上滑下，他听到对方宣判般的回答：&ldo;不是我想不想试的问题。也许我爱你，萨塔拉。&rdo;

真是坦诚啊。

连这种话题对方都可以这样平静坦诚地开口，完全没有被什么东西钳制的意思。

路西法。

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念了一次又一次，不知多久，对方才慢慢移开按在他头顶的手，他听到对方极轻的声音：&ldo;我在等你表态。&rdo;

萨塔拉依旧把脸埋在床单里。他无法表态，只知道脸上全是泪水，模糊一片。

路西法。

路西法大人。

全部的奢望，都被他准许成为触手可及的目标。

路西法低低叹息了一声，把他从床上捞到怀里，抬起他的脸，从眉骨到上唇，他的手指滑过他的脸，指尖被他的泪水沾湿。旋即路西法推开他，径自站起离开了房间。

梅菲斯特等在房间外。

&ldo;你想充当内侍么？&rdo;路西法关了门才开口，发色透出暗紫的天使对他俯首，&ldo;不可信之人有不可信的用处嘛。&rdo;

路西法淡淡瞥了他一眼。

&ldo;……既然您也这么说了，那梅菲斯特就直说吧。您之前去了天堂么？&rdo;

路西法从他身边走过，他黑色的长发在他眼前短暂地浮起，又无声地落下。梅菲斯特当然知道自己没有资格管这个，站在门外偷听路西法的话自然也是对路西法的挑衅‐‐但路西法自是知道他站在门外的，既然那种情况下路西法如此开口，他又能如何呢。

所谓魔王啊，就是要把自己喜欢的东西捧得高高的，不喜欢的东西再好也不屑一顾，因为他是一个推崇暴力之地最大的暴力分子。

梅菲斯特浅笑着跟在他身后，睫羽低垂，袖口掩着手指。路西法却若有所觉地回头看了一眼他的肩膀，那绷紧的线条被衣物遮挡，并不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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