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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第1页)

&ldo;不!不一样。&rdo;我平静的看着他,说道:&ldo;我跟你不一样,两年前,无论是梦里还是现实,我都是这样的过来的。你以为我那些书是怎么出来的?我告诉你,它们都是真实的,真真实实发生在我世界里的事情,我是个病人,真正的病人,你明白了吗?&rdo;泪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哽咽得说不出话来,看见他像根木头似的愣在那里,又更是难过几分。

&ldo;还记得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情景吗?我昏过去了,因为我不能见血,哪怕是相片里的血也一样。&rdo;我又继续说道,将一直以来埋藏在心里的秘密倾泄。&ldo;从小我就跟奶奶住在一起,我没有父亲,没有母亲,天天晚上做恶梦。因为我是个残废,上学时总是被小朋友欺负、嘲笑,甚至连老师都嫌弃我是个累赘。我尽最大的努力去讨好他们,我告诉自己,这不是他们的错,可我换来的是什么?是侮辱!是陷害和背叛!同桌说我抄她的作业,班主任说我考试作弊,他们都想着法子要把我赶出去!就因为我是个孤儿,是个残废!&rdo;

捂住胸口,童年时候的记忆一下子涌了上来,那段被封闭的记忆,我再次推拒墨年关怀的手臂,大口的呼吸,好不容易镇定下来。

&ldo;我一共换了六所小学,最后奶奶不得不放弃,在家里自己教我识字看书。知道吗?我最好的朋友就是咪咪,或许你不记得了,那只死去的猫。你以为莉莉可以替代它,不!没有谁可以顶替咪咪在我心中的位置,没有。从恶梦中惊醒时,是它陪伴我度过漫漫长夜,听我说话,陪我哭。奶奶,是了,还有我的奶奶,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rdo;我突然顿住,定定的注视着他,轻声问道,看见他惊愕的眼神,我笑了。

&ldo;是我害死的,是我,是我害死的!她从楼上下来,我跟她打招呼,然后……然后我看见了她,血淋淋的她,就在我奶奶的身后,楼梯上淌满了腥红的血,她抱住我奶奶,冲我笑,眼睛、鼻子、嘴巴在流血,满脸的血,她在笑,不停的笑……&rdo;

我陷入恶梦般的回忆无法自拔,仿佛又回到当年的情境中……

我坐在轮椅上,抬头看着正一步一步小心翼翼走下楼梯的奶奶,我看见了血,刚刚打完蜡的楼梯糊满了玫瑰般艳丽的血。

尖叫声,我听见一个小女孩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咪咪像只受惊吓的耗子从我怀里飞窜跳开。

然后……然后……

奶奶凝固的笑容,尖叫声,碰撞声,惊呼声,骨头碎裂的声音……

&ldo;小沁……小沁……&rdo;分明知道墨年在摇我,可我就是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

我看见了奶奶,她就站在通道口,穿着她最喜欢的淡绿色裙子,微笑的望着我,嘴巴一张一合的在说些什么,还冲我点点头,右手招唤着我过去。

&ldo;奶奶,奶奶……&rdo;我喃喃着要朝她走去,双脚刚触地,身子一软,差一点倒在地上,幸好墨年紧紧的搂着我的身子,在我耳朵唤着我的名字。

我推开那双禁锢的手,试图朝奶奶走去,可是她脸上慈爱的笑容突然消失了,化作淡淡的哀愁,悲伤的望着我,就像小时候那样。我知道,我知道一个秘密,奶奶常常会偷偷的望着我发呆,而且,好久好久。

&ldo;不……不要走……奶奶……&rdo;奶奶消失了,从我眼前消失,我惊惶失措的四处寻找她的踪影。可我看见了什么?我看见一双双惊恐的眼睛,注视着我,警惕的、防备的,不!我不是怪物,我不是!

死劲的摇着头,想把它们扔出我的视线,可它们仍然在我脑中逗留,无论怎么甩都甩不掉。

&ldo;同志……同志……&rdo;陌生的呼唤传来,我奇怪的抬起头,看见一张年轻男人的脸,他身上穿着笔挺的制服,头上带着饰有徽章的帽子,帽檐下是双透着关心的眼睛。望着他,我莫名的平静下来,奇怪,我就这么,冷静了下来,安全感包围着我。

&ldo;她没事了,谢谢!刚才只是有些激动,不好意思。&rdo;耳朵传来熟悉的声音,我嗅到墨年身上的味道,转过头去,望着他。

&ldo;没事了,没事了。&rdo;他冲我笑道,笑容有些干涩,乘警们看见我们没事,又说了几句注意的话后,就走了。

当我回头望去时,只来得及看见他们蓝色的背影。

&ldo;墨年。&rdo;我说:&ldo;我看见奶奶了。&rdo;

墨年没有回我的话,只是搂着我的双手更紧了,仿佛我会变成气体一般消失,紧紧的,紧紧的,搂着我。

第七十一章海岛

未来的两天,我们转了两次火车,最后在一座海滨城市逗留了一晚。

我的情况很糟糕,就连我自己都能清楚感觉到,很多时候我再分不清什么是幻觉,什么是真实,我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

墨年一直都在耐心的照顾我,他似乎要带我去一个地方,可他没有说,我也没有问,直到坐上一艘渡轮时,我终于问了出来。

&ldo;我们要去哪里?&rdo;咸咸的海风拂面而来,像刀子般刮得脸生疼,甲板上除了我跟墨年两个人,再没有人会在这种季节出来吹风。

&ldo;带你去见一个人。&rdo;他贴着我的耳背大声说道,大风一下子把他嘴边的话给吹跑了,我傻傻的笑了起来,从未有过的体验,让我感觉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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