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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第1页）

姚玉苏道：&ldo;郭家有二老仍在，夫人恐怕带不走孩子。况且夫人将孩子带到哪里去呢？夫人出自蜀地，娘家亲人都在那里，夫人难道想带着孩子回蜀地去吗？&rdo;

郭夫人自从知道自己丈夫与建和公主不清不楚以后，便绝了要与他过下去的心思，一心想着切结，倒是没有细想这些问题。如今皇后提起，她自然不能以没有考虑为借口。

&ldo;有何不可？蜀地是他们待惯了的，风景好人也好。&rdo;

&ldo;本宫记得郭夫人的长子是在国子监读书，对吗？&rdo;

&ldo;娘娘好记性。&rdo;

姚玉苏笑着道：&ldo;为人父母都希望子女能够成器，所以不管再难都要让孩子有一个好环境。不仅夫人如此，本宫也是这般，所以才将膝下唯一的孩子送出宫读书，盼望他能明理知事，日后也能为君分忧。&rdo;

郭夫人自然知道姚后有一儿子，并且在宫外念书，似乎拜的师傅还是数一数二的大儒。她以为这样的往事皇后不会在人前提起，没想到她却说得如此自然、亲切，好像与寻常父母并没有什么二样。

&ldo;是，妾身也有听闻。&rdo;郭夫人不自觉地就将声音放低了许多。

&ldo;那么，郭夫人可知道在国子监授课的先生和蜀地的先生有多少区别？&rdo;

&ldo;……妾身不知。&rdo;

姚玉苏叹息一声，道：&ldo;都说寒门出贵子，可纵观历朝历代，有多少贵子是出自寒门？这天子脚下汇集了无数能人，不管是先生还是学生，这里的学术气氛是最浓的，风气也是最正的。在这样的一个环境读书和在蜀地那样偏僻的地方读书，夫人难道不知其中的差距吗？&rdo;

郭夫人一时语塞，她光顾着为自己讨公道了，忘记孩子们若是跟着她一起走将会失去太多太多了。长子一向喜文，早早地就考入了国子监，比起那些要动用家里人脉才能入学的人，他已经遥遥领先。若是因为跟着她回蜀地而耽误学业前程，那她是万万不干的！

思及此，郭夫人抬头，神色伤痛：&ldo;皇后娘娘说这些，便是要让妾身打掉牙齿往肚里咽了？娘娘得陛下宠爱，世人皆知，可娘娘岂知这世间还有许多女子被夫君摒弃、忽视？&rdo;

&ldo;妾身并不是拦着他不让纳妾，家里也有两房妾室，可他竟然选择在外面与人私通，这将妾身的脸面置于何处？&rdo;郭夫人双眼一闭，热泪滚滚。

同是女子，又岂能不知其中艰辛呢？

&ldo;夫人，今日就你我在这屋内，我便说一句实话，不知夫人可愿听一听？&rdo;姚玉苏道。

郭夫人抹泪：&ldo;娘娘请说。&rdo;

&ldo;不管是民间话本也好，众人交口相传也好，本宫与珍妃的故事，想必夫人并不耳生了吧？&rdo;姚玉苏笑着问道。

郭夫人一惊，竟不知皇后什么都敢说。她茫然点头，只有点头。

&ldo;孝哀帝宠爱珍妃，无所不应，可他再怎么荒唐，却从未想过废弃本宫这皇后之位。你知道为何吗？&rdo;姚玉苏转动着手指上的戒指，笑得十分平常，就像是在讲一个别人的故事。

&ldo;妾身不知……&rdo;

&ldo;因为他需要本宫，本宫对于他来说，价值远远高于他对珍妃的喜爱。&rdo;姚玉苏微微偏头，嘴角含笑，&ldo;或许是本宫狂妄了，但既然坐到了这个位置上，若是自己不想让，那旁人是无论如何也扯不开我的。&rdo;

郭夫人抿唇，心中大骇。

&ldo;娘娘说这些……是想劝妾身隐忍吗？&rdo;

&ldo;若你能在和离之后给孩子们更好的条件，让他们有更好的出路，那本宫今日什么也不说，亲自帮你们签了这切结书。&rdo;姚玉苏抬起下巴道，&ldo;背信弃义的男子，本宫从来都瞧不上，不管他有多大本事。&rdo;

郭夫人双手缠紧，不知为何，她心里激流涌动，像是从旁人口中听到了自己一直想要说出口的话。

&ldo;夫人，你有五个孩子，你潇洒去了，孩子们日后怎么办？&rdo;姚玉苏一改刚才的坚毅，声音柔和下来，&ldo;男人要不要都好，但孩子却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你难道不为他们筹谋吗？五个孩子若不顶着郭家的名号出去，男孩儿便罢了，可以自己搏个前程，女儿们呢？还能许到钟意的人家吗？&rdo;

听了皇后一席话，郭夫人已经完全没有方才的愤怒决然了，她不得不重新思考，权衡。

偷腥的男人可以不要，但属于她儿女们的东西她却不能随意抛下，便宜后来人。

思忖了半刻，郭夫人已经有了决断，她撩裙下跪，双手置于额前，道：&ldo;多谢皇后娘娘指点，妾身知道该怎么做了。&rdo;

姚玉苏使了个眼色，红枣上前将人扶起来。

&ldo;妾身今日意气用事，叨扰陛下和皇后，实属不该，愿受责罚。&rdo;郭夫人坦然地道。

姚玉苏笑着道，&ldo;夫人今日算是让陛下气得不轻了，等会儿自然要到陛下面前去请罪。但在这之前，本宫想让你心里先痛快一番。&rdo;

郭夫人不解其意。

&ldo;来人，将建和请上来。&rdo;姚玉苏沉下脸色道。

郭夫人一听，神色一凛，似乎又有怒气在腹内翻涌。

建和公主是和郭夫人前后脚被姚玉苏宣进宫的，方才她一直在后殿听着，见姚玉苏悉心为郭夫人疏解，面色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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