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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第1页）

&ldo;怎么想？&rdo;聂无双捏着黑子，侧头莞尔：&ldo;有一种复仇叫生不如死。本宫觉得你现在已是如此，何必本宫再出手？&rdo;

顾清鸿忽地语塞，许久他才默默落下一子。

两人不再说话，只听见棋子落在棋盘的声音。轻微的声响，棋面上却是风云多变，诡异难言。两人都是精于算计之人，谋略之上，他步步为营，她刁钻狠毒，两人下了许久，越发觉得棋逢敌手，难解难分。

顾清鸿看着这棋面，眉头越是紧皱，忽地胸口一股浊气涌上，他不由掩唇剧烈地咳嗽起来。

聂无双停了手，目光渐渐冰冷，她忽地笑道：&ldo;顾大人的毒还未清干净吗？&rdo;

&ldo;伤了心肺……恐怕好不了……&rdo;顾清鸿捂着唇，咳得心肺几乎要咳出来。鼻间一股暗香袭来，聂无双递给他一方锦帕。

&ldo;谢谢皇后！&rdo;顾清鸿摇头：&ldo;不必了，会污了皇后的帕子。&rdo;

聂无双也不强求，漠然收回手帕，慢慢道：&ldo;还继续么？&rdo;

&ldo;既然这是皇后娘娘的心愿，顾某一定会奉陪到底。&rdo;顾清鸿勉强定了心绪，继续下棋。

聂无双下了几子，见他脸色渐渐煞白，丢了棋子，冷冷嘲讽道：&ldo;本宫想不明白，你明知齐帝老迈昏君，任人唯亲，心胸狭窄，你为他卖命还险些丢了自己的性命。这样值得么？&rdo;

顾清鸿深吸一口气，心肺被毒所伤之处生疼生疼，冷汗已从额上冒出，涔涔而下。

他勉强一笑：&ldo;他对顾某有知遇之恩……他是齐国的皇帝……我已经做了一件很大的错事，不能再对不起齐国百姓。说到底，齐国兴，百姓的苦会少受一点。若是齐国被秦国所灭，那岂止是死几千几万人的关系？那可是代代齐人都不得翻身……咳咳……&rdo;

聂无双默默听了，忽地冷冷笑道：&ldo;想不到顾大人对得起天下百姓，唯一对不起的便是本宫！&rdo;

&ldo;是，我对不起你，上一代的恩怨无论如何都与你无关。&rdo;顾清鸿惨然一笑：&ldo;无双，你不是我预料之中的人……那天禅寺外的桃花林中，我只是想看看仇人之女是如何才貌双全……没想到……&rdo;

&ldo;住口！&rdo;聂无双猛地拍上桌面，绝美的一张脸因仇恨而微微扭：&ldo;不要再说了！&rdo;

顾清鸿怔怔看着她，半晌才低声说道：&ldo;好，不说。&rdo;

温柔的声音一如往昔，听在她的耳中，却堵在她的心中。聂无双盯着自己棋局慢慢地问：&ldo;这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因为上一代的恩怨？好，好的很！更何况到底是不是我父亲灭了你淮南谢家，其中都还有蹊跷！&rdo;

她抬起眼眸，冷冷笑了起来：&ldo;时到今日，你还对我说谎。你说你做了一件大错事，你说本宫与上一代恩怨无关，可是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放过我？！&rdo;

她猛地站起身来，月色下，她的容色阴郁得仿佛从地底而出：&ldo;初到应国，你散播谣言污蔑我，逼我远走东林寺，路中你还设计命人阻杀我！那当胸两箭，你敢说不是你亲手she出！在栖霞关，你给了秦兵暗示让他们前来追击我！顾清鸿，你的居心歹毒如此，我聂无双今日问你一句，在你心中，是不是只要我不死，你永远都无法安心？！&rdo;

顾清鸿看着面前的聂无双，每一句都如一把尖刀刺进他的心底，令他无法回答。

许久，他捂住唇，压抑住心口的憋闷，嘶哑道：&ldo;总之……世事如棋局，有时候一步错，就步步错，想要回头却已经不能，就只能继续错下去……&rdo;

&ldo;无双，你明白么？&rdo;他抬起头来，眸中悲凉无限：&ldo;我已经无法往回走，家国、家国。我没了家，只有国。为了齐国，我……只能杀你！&rdo;

聂无双定定看着他，那眉眼如昔的俊颜，那当初对自己说着一生一世永不负心的好看薄唇，如今一开一合，说的却是，&ldo;为了齐国，我只能杀你……&rdo;

多好的借口，多好的理由！聂无双忽地笑了起来，她的笑声越来越大，终于，她仰天长笑。

顾清鸿捂着唇，悲凉地看着状似癫狂的聂无双。天上的月渐渐被吹来的乌云掩住，似也不忍见这般情景。

聂无双笑了好一会，这才从袖中掏出半支羽箭，丢在他的面前：&ldo;好好看着，这羽箭可是你顾清鸿的！上林苑中，山崖旁，你敢说不是你暗中埋伏？！&rdo;

顾清鸿低头看着脚边的箭，面色一变：&ldo;这……这是我的箭！这么会……&rdo;

&ldo;当真是你的箭？！&rdo;怀疑被印证，心中有血汩汩溢出，聂无双的声音冰冷得犹如寒泉浸出。

&ldo;是……但是什么上林苑？什么埋伏？我根本没有听说过！更不可能去暗中安排！&rdo;顾清鸿脸色苍白。

&ldo;你想杀我，你还想要杀萧凤溟！只要应国一乱，你齐国便能趁乱打劫，更不必担心应国会伐齐！&rdo;聂无双冷冷退后，不知什么时候，杨直悄然进来，垂手站在她的身边。

没有月的夜，漆黑如墨，风起了，隐隐带来肃杀与寒意。她长长的衣袖被风吹起，杀气从她周身弥漫开来。倾城的容色被摇晃的烛火映着渐渐隐约不明，可是那一双美眸中，再无任何神情，只有必杀的决然。

顾清鸿看着她，忽地笑了，一丝血从唇边蜿蜒流下：&ldo;我明白了，你今夜是来杀我的。你，是真的要杀我！&rdo;

关于女主善良不善良，冰只能说，她是善良的！不然她也不会忍痛把三皇子给了雅充容，只是为了让雅充容有个好的晚年。只是现在的她比较纠结。所以情绪不好把握，可说是喜怒无常，就算是笑的，也是笑不由衷。

汗，我为嘛要自讨苦吃，挑战这种复杂性格的女主捏……

第四百六十章必杀（五）

夜风起，远远有笙歌飘来，在静谧的夜中听起来格外令人毛骨悚然。不知何时，四面墙上鬼魅一般掠下条条黑影，他们手中的寒刀在夜风中似脉脉秋水，流淌着隐隐寒气，灯笼摇曳，那一张张黑巾蒙面的脸上，露出一双双死鱼一般的眼。累

聂无双被他们围拢在中间，她犹如地狱出没的鬼姬，绝美而充满了戾气，眼中俱是无法化解的怨恨。狭小的庭院陡然死寂下来，只有那扶着石桌的顾清鸿，一声一声地咳着，无法平息。

&ldo;原来今夜这酒真的是诀别酒。你用酒引得……引得我旧伤复发，又……咳咳……又用棋局令我气息紊乱，真气无法调息……好，好，果然好狠的心机。&rdo;顾清鸿一边咳一边惨笑。

喝酒下棋，甚至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毒，可是每一件都是为了让他在今夜无法安然脱身。

聂无双只是沉默看着他，是的，她今夜是来杀他的。她要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三年前她无能为力，三年中，她一忍再忍，锥心噬骨的恨令她在爱不得，恨难返中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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