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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第1页）

炭火荜拨，两人相对而坐，却是无言以对。顾清鸿怔怔看着那跳跃的火光舔着煮茶的铁鼎，神游天外。聂无双轻抚着手腕上的羊脂玉镯，只沉默不语。

不知是深夜是哪座秦楼楚馆的歌姬在彻夜唱歌，飘渺的歌吹随着夜风传来，模模糊糊令人心中升起凄凉。

原来爱与恨，到最后竟是这般相对无言。

聂无双抬起明眸，淡淡地道：&ldo;今夜本宫冒险出宫，一是感谢顾大人前日相救之恩。&rdo;

顾清鸿不回头，半晌才道：&ldo;这是顾某应该的。无论是谁在当时一定会保护娘娘与……三皇子。&rdo;

聂无双清淡一笑，笑得自嘲：&ldo;是应该么？顾大人不是最恨本宫的么？&rdo;

顾清鸿闻言微微一怔，随后慢慢摇头：&ldo;不，我从未恨过你。&rdo;

他转头，清朗如月的面容带着她看不懂的深切痛苦：&ldo;当年是我……&rdo;

&ldo;不要说了！&rdo;聂无双猛地打断他的话：&ldo;恨与不恨，无双不会再在乎！顾大人不要再提起当年！&rdo;

她说完这才惊觉自己激烈的口气，眼中掠过对自己的厌弃，转过头冷冷地道：&ldo;今夜本宫前来，第二件事是求顾大人帮本宫一个忙，也算是帮顾大人自己一个忙。&rdo;

&ldo;什么事？&rdo;顾清鸿眼中恢复平静，问道。

&ldo;宫女秋蒙被顾大人打伤，此事还未被宫正司的人问起，若是有人问，顾大人要说自己未曾在&lso;永巷&rso;，那一日本宫也从未见过顾大人。&rdo;聂无双说道。

&ldo;好。&rdo;顾清鸿点头：&ldo;这事可以答应。&rdo;

&ldo;顾大人明白就好。这事就算宫正司问出来，也不会相信宫女秋蒙所说的一切。&rdo;聂无双心中松了一口气。谁会想到她和顾清鸿还有串供的一天？世事境遇竟如此令人啼笑皆非。

宫女秋蒙刺伤自己这事已经够蹊跷了，若是再加上顾清鸿，那岂不是乱上加乱？她不能让自己再被人有机可乘。

&ldo;还有别的吗？娘娘但说无妨。&rdo;顾清鸿平静问道。

&ldo;没有了。&rdo;聂无双站起身来，转身拿起一旁的披风，淡淡道：&ldo;本宫要回去了。&rdo;

&ldo;你……&rdo;身后传来他犹豫的声音，聂无双顿住脚步，他颤哑的声音传来：&ldo;既然来了，喝一杯茶再走吧。&rdo;

他的声音带着她熟悉到骨髓的温柔，心忽地颤了一下，若不堪重负的往事只是噩梦一场，她与他今日何尝会是这样生死不愿相见？

一滴泪悄然从眼角滚落，聂无双冷冷拭去，拒绝：&ldo;不必了。今日前来本就是无奈之举，无双不会与仇人谈笑自若，忘记了曾经。&rdo;

她说罢，毅然转身离开，推开竹门一股夹杂着湿气的风迎面扑来。夜风这般急，已有点点雨滴打下，她略微犹豫一下，身后传来脚步声，顾清鸿已经撑起一把伞遮到她头顶。

&ldo;走吧，让顾某送送娘娘。&rdo;他的气息就在身后，聂无双心中无奈，只抿紧红唇，一声不吭。

顾清鸿走到她身边，淡淡道：&ldo;娘娘总该不会怕顾某在半路害了娘娘的性命吧？&rdo;

他自然而然把伞倾向她那边，为她挡住渐渐大了的雨滴，廊下昏黄幽暗的灯下，他的眉眼如此熟悉，她闭上眼都能描摹出他每一道的轮廓。

聂无双看着渐大的雨势，这时再推辞岂不是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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