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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第1页）

萧凤青坐在下首，随意依着，一缕墨发散落在肩头，他看着殿外霞光灿烂，目光微微有些迷蒙，许久才慢慢道：&ldo;本王怎么做你不是早就知道了？&rdo;

他回头看她，目光带着疲惫的散漫，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神色：&ldo;你呢？时至今日，你是否与本王的心意依旧？&rdo;

聂无双忽地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她沉默着，一分一刻从指尖溜走，她发现自己没有那个勇气抬起头来，看着那双琥珀色妖魅的眸袒露自己的心意。

下颌微微一凉，他修长的手上带着刀剑的血腥味，那么近。

&ldo;无双，对本王说真话！&rdo;他眸光渐渐犀利如刀，刺得她心中一缩。

聂无双抬起明眸，一字一顿地说道：&ldo;无双不愿意看见太后的下场成了殿下的下场。&rdo;

萧凤青一怔，他收回手，只是冷眼看着她。这是什么样的答案？他忽然不愿意听到她再说一个字。闷

&ldo;你认为本王也会是这样的结局？&rdo;他轻声地问，像是问她，又像是自问。聂无双心口涌起悲凉，她张了张口，刚想要说话。萧凤青举起一只手示意她噤声，头已侧过。不用说，他已什么都知道。

&ldo;我就知道，那一夜，你说什么从来都只有依靠本王，不过都是骗我。&rdo;他慢慢地说道。

&ldo;你早就养好了身上的伤，有了羽翼，再也不需要我了。&rdo;他声音转冷。声音清冽，划过她的心间，暗黑的血涌出，她忽地捂住双眼，却抑制不住眼中的泪。

&ldo;殿下，收手吧。&rdo;近似哀求的叹息从她指间溢出，她最后一次恳求他遏制疯狂已久的念头。

&ldo;无双，告诉我，如果我收手，你肯不肯跟我走？天涯海角，不要杀孽，不要报仇。&rdo;不知什么时候，他已来到她的跟前。

聂无双茫然看着他半跪在她跟前，执起她的手，轻声地问。

跟他走？走到哪里？她忽地茫然无措，她从未想过要走，从未想过离开这里。

&ldo;去大漠，糙原，去江南……&rdo;他握着她的手，眼中渐渐流露出她不曾见过的温柔：&ldo;无双，跟我走。&rdo;

她手足无措起来：&ldo;走？怎么走？&rdo;

&ldo;只要你肯，我们就能走。&rdo;萧凤青眼中渐渐流露自己也不明白的希冀。

聂无双看着他的双眼，不知过多久，她把手从他的掌心中抽走。

&ldo;不，我不走！&rdo;她闭上眼，泪水簌簌而下：&ldo;我不走！凤青，我不能走。&rdo;

她已经许了另一个男人生死不离，她又如何能走？

手心空落，泪水滴下，几乎要灼痛了心间。萧凤青看着自己伸展的掌心，忽地一笑，他早就应该知道是这样一个结局，在他送她入宫的那一日，他站在夕阳中，看着她一步步走入次第洞开的重重宫门。她的眉眼带着他在别的女人身上见不到的坚决。

那一刻他就该知道，她不会走。

在他看见她含笑依在那万人至尊的帝王身边‐‐他敬爱又痛恨的三哥身边，他就该知道，她不会走。

在他看见她在糙原中扑入他的怀中，他就该知道，她不会走。

在自己拥有过她这么久之后，他就该知道，她从来没有真心属于过他一次。

&ldo;既然不走，那就这么继续下去。&rdo;他站起身来，看着门外的霞光万丈，染红了整个巍峨的重重宫阙。

这个世间那么冷，他就该知道，他来他走，身边不会有她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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