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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寸大小的黑白照片,亦能看出那真是个风华绝代的美人。
晏斯时走到墓前,放下那束晚香玉;夏漓也紧跟着走过去,放了自己准备的白菊。
戴树芳从霍济衷提着的袋子里,拿出准备好的祭品,也不是什么特殊的东西,但大抵是霍青宜生前爱吃的,一串葡萄,几个雪梨,几块桂花糕。
她将三个盘子摆成一线,再去整理水果与糕点,也要将它们摆放得整整齐齐,漂漂亮亮。
晏斯时看着戴树芳几分佝偻的背影,躬身接了她手里的东西,垂眼低声说:“我来吧。”
墓地常有人打理,整洁干净,只旁边飘着几片落叶。
霍济衷瞧见了,蹲下身去将其捡拾起来。
一家人对情感的表达都这样隐晦,全程无人说话,但依然能让人觉出空气中那微微涌动的缅怀的忧伤。
他们静默地待了许久,直到戴树芳出声,拍了拍晏斯时的手臂,“小晏,回去吧。”
晏斯时轻声说:“您和外公先去停车场等我,我想单独待一会儿。”
晏斯时掏出车钥匙递给她。
草地沾了露水,几分湿滑,夏漓搀住了戴树芳,往墓园大门走去。
戴树芳脚步很慢,“小夏,小晏跟没跟你提过,他妈妈生前的情况。”
“提过的戴老师……我知道阿姨生前患了心理疾病。”
戴树芳叹声气,“那她怎么去世的,你知道吗?”
“晏斯时还没跟我说过。”
“她是自杀的。”戴树芳却是干脆。
夏漓对霍青宜去世的原因有过推测,也隐隐猜到了,但叫戴树芳这样点出来,仍觉得心头一震。
戴树芳说:“她那段时间一直好一阵歹一阵,也不是第一次尝试……我们后来加强了防备,但还是百密一疏……”
夏漓自然而然地便想到了校庆那天,戴树芳接了电话一脸惊慌,霍济衷更是连后续的捐款仪式也没参加,两人带着晏斯时,走得慌乱又匆忙。
那或许就是因为,霍青宜差点出了事。
戴树芳说,八年前的2月27日那天,霍青宜提早叫好了车,趁保姆出去倒垃圾的那三分钟,从家里跑了出去,不知怎的,跑到了一个停工好几个月的工地上。
她爬到了楼顶,或许那时候正好清醒,也或许临了又放弃,便给晏斯时打了个电话,让晏斯时去接她。她说那地方好高,她不知道怎么下去,她很害怕。
夏漓想到了高三那个誓师大会的下午,晏斯时接到一通电话之后,就直接离开了学校。
“小晏自己打了车过去,也给我们打了电话。我们赶过去的路上,又商量报了警。工地离得不远,小晏是第一个到的……”
那楼房有十五层,半个烂尾楼,只能爬楼梯上去。
待晏斯时爬到楼顶时,已经晚了一步。
仅仅只晚一步。
他只来得及看见楼顶边缘,一片残影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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