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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章修(第2页)

而这种情况放在千宫琉璃身上又有点不一样。所有人都知道,虽然琉璃姐是个好人,但她对院长的仰慕与独占欲已经达到了恐怖的地步,试图把自己放上她心中的天秤和院长比较只会是自取其辱,而且最好也不要过去打扰他们。

待她走到室内,千宫琉璃的呼吸已经差不多平复了。她接过院长递过来的帕子擦了一下脸上的汗,一边随意地说:“林太郎,怎么了?”

与别的小孩不同,她称呼他为“林太郎”,而不是暗示着身份差距的“院长”。这也是她炫耀的手段之一,高调地昭告天下:她和森鸥外的关系最亲近,亲近到甚至可以被对方视作平等的存在——即使只是表面上的。

森有点不好意思地摸着后颈:“中村小姐最近请假了,而我现在正好没空,能不能拜托你帮我去超市买点东西呢?只是一些日用品,不会很麻烦的。”

虽然是被拜托去做跑腿这种无聊的事,但千宫琉璃却很高兴。既然院长拜托她做事,那就说明了在他心中,她是在所有人里最值得信任的吧?

于是她笑道:“好!交给我吧。”

“真可靠呢。”

如同往常一样,院长摸了摸她的头,在她被扑上来抱住的时候也只是轻笑着轻拍了两下她的背,笑得弯起来的紫红色眼睛里流淌着定必比葡萄汁还要甘甜的眸光。

他带着亲昵的语气说:“谢谢你,琉璃酱,等下让艾丽斯给你多做一份布丁如何?”

少女扬起了脸,“不用布丁也可以。”

“哎呀?真是大方啊,都不像你了呢……”说着,他又笑着摇头。“你想要别的东西?也可以,但是要对大家保密呢。”

他对琉璃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样子一点都不像是三十多岁的成年人,不过正是他这种做作的样子讨得了大部分小孩子的欢心。

“——那,我想要林太郎最喜欢我!”

这样的话不经意地脱口而出。

“这就是你想要的东西吗?嘴真甜呢,呵呵。但是,你不用这样说也可以,因为琉璃已经是我最喜欢的孩子了。”

森不是为了哄小孩才会说这样的话的。事实上,作为这间孤儿院收养的第一个小孩,千宫琉璃和他一同经历了最多困难,共享了最多好与坏的回忆,所以她的确是他最重视的孩子,甚至暗中当作孤儿院的继承人来培养。

“不。”她说:“还要更喜欢我,像我喜欢你一样,日思夜想,连在梦里也要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率真的话语中是毫不掩饰的喜悦与爱慕。她似乎甚至没有意识到她说的话是多么直白,只是无言地抬眸,用期待的眼神盯着森,期望能得到肯定的回答。

少女像玻璃珠一样的淡紫色眼睛闪闪发亮,更显得脸颊上的浅淡红晕越发可爱。但听到这句话后,森鸥外脸上的笑容却变淡了,原本放在她背上的手一僵,然后垂了下来。

同样是勾着嘴角,但眉却轻轻地皱起,他的表情半是为难,半是怜悯。沉默了半响,他摆着这种难看的笑脸,先是一声叹息,而后是无比残酷的一句话:“对不起,唯独这个,我做不到呢。”

话语间的温度骤变。

黑发的男人看起来连一丝犹豫都没有,是因为他早有准备。该说的话早就藏在心中,一旦找到合适的时机,他就非常自然地说出来了。

森鸥外看似宠溺孩子,但其实向来理智。他清楚明白作为大人的自己有义务拒绝,亲手终结少女不成熟的恋心。这很残忍,但是这是必要之事,他不允许自己亲自教育出来的孩子毁在自己的手上。

不过在此刻,说出口之后他就有些后悔了——划清界线是很重要,但不该是以这种仓促的方式来表达。然而话已经说了出去,现在再想去补救只会是画蛇添足,不如让她自己慢慢想明白。

长痛不如短痛,自己总不能一辈子陪着这孩子。

“……”

过了两秒,在森无声的注视下,银发少女松开了双手。因为眼前人的怀抱不再温暖,目光也变得如嘲弄般刺人。

她带着空白的表情后退了两步,在意识到这段对话意味着什么的时候,她残余的理智促使她转过身,留下一句“我去买东西了”,就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等等——”

背后传来有些焦急的呼唤,但现在她对那一道声音避之不及,头也不回地奔向外面。

——如果没说出口就好了。

她懊恼地想着。

那个人一定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只是为了不伤害她的心,以及顾及她的面子,才会辛苦地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偏偏幼稚的她却蠢得完全看不出来,被一相情愿的幻想蒙蔽了理智……太丢人了,真是太丢人了!

少女的心中一团乱麻。

理智上,她早就预想到被爱慕的对象拒绝的可能,倒不如说这才是最合理的。

那个男人不可能会对她产生亲情之外的情感。然而,自己却对最尊敬的那个人产生了丑陋的、扭曲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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