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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第2页）

滇宁王就安心把目光转回宁宁身上了‐‐不是他托大散漫，孩子是朱谨深亲自抱来的，都不假下人之手，这是多大的看重宠爱！

他心中高兴，想起来意思意思地怪责了沐元瑜一句：&ldo;怎好让二殿下走动，该着你去的。&rdo;

沐元瑜无辜道：&ldo;一回事么，有什么差别。&rdo;

滇宁王原要训她，听朱谨深接了个&ldo;正是&rdo;，就不响了，转去又夸了宁宁一回，他对宁宁来说是个全然新鲜的人，宁宁很专注又好奇地看着他，还试图伸出小手向他抓了抓。

沐元瑜逗他：&ldo;宁宁，这是外祖父，笑一个给外祖父看看。&rdo;

宁宁很给面子，咧嘴笑了，露出一点小米似的小牙。

滇宁王开始也笑，他人老了，对孩子就和善仁慈了不少，但笑着笑着，心中一痛，那笑意不觉就消去了。

沐元瑜见此，知道他是想起了沐元瑱，沐元瑱走的时候才三岁多，他婴儿时期的模样，滇宁王还没有忘却。

她低声道：&ldo;父王，珍哥儿我已经看着葬到祖坟里了，祠堂里他的名字还在，以后逢着祭祀，总少不了他的一口香火。&rdo;

滇宁王点点头，一声喟叹咽了回去，只道：&ldo;你办事，我总是放心的。&rdo;

又望向朱谨深：&ldo;二殿下，老臣有几句话，想与二殿下说一说‐‐&rdo;

沐元瑜以为他跟着要提起柳夫人，正准备回话，谁知却没有，而且滇宁王的言下之意，明显就只要与朱谨深说话，愣了一愣，道：&ldo;那我去帮一帮母妃的忙。&rdo;

滇宁王回来，滇宁王妃要处理安置的事不少，开始过来看了一眼，见滇宁王还昏着就干脆利落地忙去了。

沐元瑜伸手把宁宁从朱谨深怀里接过来，往外走，出门见到正看着下人搬药炉进来的李百糙，顺势走过去问了问滇宁王如今的身体。

&ldo;熬日子罢了。&rdo;李百糙直言不讳地道，&ldo;王爷是多年沉疴，积累到如今拖无可拖了，若是安心静养，大约还能有一段时日的寿数，但具体多久，老头子瞧不见生死簿，不能断言，好一点个月，差一点，一两个月也说不准。总之，请世子做好心理准备罢。&rdo;

沐元瑜默默点了点头。

诚如滇宁王妃所说，生老病死，谁都逃不过的关卡，说也不知还能说什么。

不论当初有多少积怨，看一眼滇宁王如今的模样，她也气不起来了，心里只是闷闷的，低头再看一眼天真无邪的胖宁宁，才感觉治愈了点，抱紧他去找滇宁王妃。

门窗紧闭的室内。

一缕香烟缭绕而上。

&ldo;‐‐瑜儿这孩子身上的前因后果，想必殿下都已知晓，&rdo;滇宁王勉强睁着浑浊的眼，慢慢地道，&ldo;就不多说了，总之怪不得她，都是老臣糊涂，铸下大错。&rdo;

朱谨深找了张椅子坐着，一时没有吭声，只是听他说着。

&ldo;老臣酿的苦酒，到头来自作自受，万事成空，也没什么可多说的。如今只有两件事求殿下，求殿下看在老臣将死的份上，姑且听一听。&rdo;

朱谨深启了唇：&ldo;王爷请说。&rdo;

&ldo;头一件，将瑜儿充为世子一事，全是老臣一人的自作主张，沐氏中的旁族，便连老臣的亲兄长也不知道，其中罪责，皆当由老臣一力承担，与他人无涉。倘若皇上怪罪，请殿下将此言带到，以老臣现下的身体，恐怕是没有这个福分亲自到皇上跟前请罪了。&rdo;

朱谨深道：&ldo;王爷不必担心沐氏，皇爷不是不分青白之人，不会因此在沐氏中掀起大狱的。&rdo;

滇宁王面皮松了一松：&ldo;这就好，多谢殿下了。第二件，老臣没几天活头的人了，在这世上没什么别的念想，独有一个幼女，多年对她不住，坑害得她不尴不尬，不知将来是个什么了局。老臣虽是后悔，可命不久矣，帮不得她什么，这一身的罪责，倒可能要遗祸牵连了她，每想到这一点，老臣便不能闭眼，咳、咳‐‐&rdo;

&ldo;这一件，王爷就更不需忧愁了。&rdo;朱谨深淡淡道，&ldo;王爷以后管不到她，自然由我来管，连同宁宁在内，王爷安心便是。&rdo;

他答应得十分痛快，可滇宁王不能就此真的安心，管是不错，可怎么管，这其中差别可也大了‐‐他把沐氏说在前，其实不过是个铺垫，要紧的在这第二点上，宁宁若不能坐实了嫡长子的名分，往后又怎么去争那最好最高的位置？

即便那一天他肯定是看不见了，可这份心他不能不操，不然他才是不能闭眼。

&ldo;恕老臣直言，瑜儿身份虽因老臣之故，弄得难说了些，可也是老臣嫡亲的闺女，打小儿金尊玉贵养起来的，殿下若有为难之处，不能与她一个正大名分，老臣也不敢相强，只求殿下，便放她在云南，与她两分自在罢。她从小叫她娘宠惯坏了，那些闲气一丝也受不得，殿下硬要带了她去，只怕她胡闹起来，搅得殿下不得安宁。&rdo;

朱谨深抚了一下衣摆，不疾不徐地道：&ldo;这个意思，瑜儿也曾微露过‐‐&rdo;

当然沐元瑜没有跟他说得这么细这么明白，可他一颗心早已在她身上，哪里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她就是觉得在云南守着王位也不错，并不执着要跟他回京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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