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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算无遗策（第1页）

“这么多问题我要先回答哪个才好？”邹君宁自问自答：“还是解答殿下的疑问吧。”

邹君宁看着小火炉上沸腾的水，用巾帕盖住把手向茶壶里添了些水，不紧不慢的说道：“最初，我醒来之时并不知道殿下的身份，但只看这舱房摆设便可知道救我之人的身家绝不止万金之数；其次，便是这船——这船不是寻常商船，而是经过改造的斗舰，能驱使战船的定是食君禄之人；最后，便是这玄甲卫队——玄甲卫士皆挂长刀，一般来说兵丁武器多是尖枪，而长刀利剑则是典型亲卫府兵所用的武器，更何况两步一人三班倒替，粗略算着船上卫士已过千人，除了王爷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官员配养这么多的府兵。”

“可为何你说表哥看出你非大魏人氏呢？”杨辰馨不解道。

“若我是大魏人氏，看见那杆王旗便该知晓这船的主人是谁了……”邹君宁对着杨辰馨笑着说道：“只怕这船上只有你会认为我是神女，在殿下和秦总管、包括碧桂碧荷在内，他们眼里，我的身份并不作好，比如说……敌方间谍之类！”

三人面色各异，邹君宁继续说道：“有警惕心是好事，毕竟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一阵寂静后，邹君宁询问嬴潜：“殿下的疑团可解开了？我是否可以继续了？”

嬴潜神色未变，说道：“请邹姑娘解惑今日雾中之奇。”

邹君宁从袖中摸出一个四方小盒，放至嬴潜面前，秦五尝想先验东西是否有异，却被嬴潜挥手拦下，嬴潜对邹君宁说了声：“抱歉。”

邹君宁知他既是为秦五尝的谨慎道歉也有表露他相信自己的意味，不介意的摇了摇头：“在其位，谋其事。秦总管没做错什么。”

嬴潜见她的态度不似作假，方拿起那个四方小盒查看起来——

由五面漆黑的木板加一面白色轻纱拼凑而成，轻纱正对着的木板中心钻了个小孔，看上去平平无奇，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邹君宁解释道：“这是第一步——小孔成像，复杂的理论我就不多说了，今早我请碧桂碧荷二位姑娘在我周围和背后点了很多蜡烛，并拿着镜子站在两边，将烛光更加汇聚在我身上，然后我再面对着这个小孔，样貌便会投在这层轻纱上，但呈现出来的不过是倒影。”

“可邹姑娘，我们看到的你是正常的啊！”秦五尝困惑道。

“那是因为用了冰！”杨辰馨抢先回答道：“邹姐姐请我帮忙做的，把一块冰削成了两头薄中间鼓的样子，我拿着那块冰站在邹姐姐选定的位置后，再呈现出来的样子就不是倒影了！”

“是的，这是第二步——凸透镜成像。这里没有凸透镜，所以我拜托辰馨用冰块做了一个，效果也不差，辰馨站的位置是物距小于2倍焦距、大于1倍焦距……”邹君宁看着三人迷茫的眼神，还是决定暂时放弃科普物理知识，继续说道：“……呃，总而言之，轻纱上的倒像通过这块冰就会变为正常的人像了。”

“只是这样？”

邹君宁看着皱眉的嬴潜，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不是，最重要的是合适的天气！要想在空中成像达成海市蜃楼，雾是最重要的。”

“邹姐姐，那这雾……”杨辰馨双眼放光，邹君宁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毫不犹豫的打破了她的幻想：“不是我变化来的，而是观察来的，我早已料定今日会有大雾。”

“啊？”

邹君宁看向窗子，透过开着的一道小缝能看见雨如丝线一般：“昨日我在甲板上看水、看云，我就发现当时天上的云是卷云，如马尾形状，原本还是白色，但慢慢又变成了暗色；而水也有些浑浊，有时能看到鱼冒出水面，所以水浑是鱼带着深处的泥沙搅成的……”

邹君宁收回视线转向目不转睛盯着她的嬴潜说道：“这些都意味着虽然眼下是日头高悬，但第二天很大可能会下雨，而江河之上本就有潮湿，水汽汇聚更容易些，纵然今日无雨，也必有大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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