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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路有饿殍（第2页）

萧玉衡轻笑一声，摸了摸她的脸颊道：“休息一下，傍晚再启程吧。”

窗外如日中天的太阳炙烤着地面，蝉叫声不绝，仿佛出去就能把人烤化了。

这样的酷暑天气萧玉衡从未见过，只是从史书上见过一百多年前曾经也有相同的经历：天大旱，河水少，五谷不收。

旱灾不同于水涝，水涝能排能治，旱灾则无计可施。久旱之后，又多半会带来蝗灾，可谓是祸不单行。

姜心言乖巧的躺会床上，自从来到这里，大病一场，并未彻底痊愈。

傍晚时分，萧玉衡装了几个水袋挂在马背上，让客栈老板娘准备了一把干粮在路上吃。

“马车太慢了，骑马才能勉强追上赵南风他们。”萧玉衡解释。

姜心言点点头，萧玉衡将她扶到马背上，自己也跟着翻身上马。

第二次跟他同骑一匹马，姜心言依然有些羞涩。

“坐稳了。”萧玉衡修长有力的双腿夹紧马肚子，拉了下缰绳，喊了声“驾。”

踏雪便风一般的跑了起来，骑马比坐车舒服些，有些风，感觉不那么热。

“还有多远？”姜心言开口问道。

“还有四五百公里应该能到了。”萧玉衡计算了时间。

江南是富庶之地，鱼米之乡，土壤肥沃，每年五六月必降大雨，可今年从春节后滴水未下。农田干涸，河水枯竭。

已是傍晚，走了这么久的路，天丝毫没有暗下去的迹象，相反越来越热，就连踏雪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去。

道路两旁的树叶已经被摘得一片不剩，就连树皮也被剥了去。农田寸草不生，土地龟裂，路边几个衣不蔽体，骨瘦如柴的人奄奄一息的躺着。

饶是去过最贫困的地方也没见到这般，热浪从地面袭来，地狱也不过如此。

姜心言皱眉看着那几个人，下了马拿过一个水袋，喂到一个倒地的妇人身边。

妇人摇摇头推开水，指了指旁边一个五六岁的孩童，孩童剃着光头，皮肤漆黑漆皮，分不出是男孩还是女孩，圆溜溜的大眼睛傻傻的看着妇人。

“喝水。”姜心言将水袋递给孩童。

孩童接过刚喝了一口，突然从另一侧蹿出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抢走了水袋。

“你干什么？”姜心言大声呵斥。

萧玉衡上前踹开男人，抢走水袋，男人死死抓住，不肯松手，里面的水洒出来，渗出干涸的土里。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跟我抢啊？”男人怒不可遏的吼道。

“你这么大一个人抢小孩的水还有理了？”姜心言觉得男人无耻，这么大人抢小孩的水。

男人哭喊道：“半年，半年没下雨了，镇子里的人死了三成，剩下的三成苟延残喘的活着，四成为了活命，不得不去买高价的水。”

萧玉衡听了男人的话隐约觉得有内情，正欲问个究竟。

男人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我家娘子生了没有奶水，刚出生的儿子也死了，我就想找点水给她。”

姜心言与萧玉衡面面相觑，心里有些同情这个男人。

“朝廷不是拨了二十万两赈灾银子吗？”萧玉衡问道。

男人大笑，笑得讽刺，“二十万两？到了我们百姓手里毛都没看见。”

“怎么会这样啊？”姜心言惊呼。

男人又道：“富商勾结官府，霸占了所有的水井，一桶水要卖5oo文，我们这些百姓，一个月也不过挣一两银子，只够买两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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