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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原来在表哥心里我是一个可以舍弃的人（第1页）

姜恪回禀：“启奏陛下，臣昨日得知消息后，已连夜着人清点钱粮。臣粗略估算，支撑北线作战半年不成问题。去岁冀州、玉州、晋州收成颇丰，陛下可下谕旨，遣人取道这三地筹措粮草运往北境。”

“可。”成泰帝颔首，“准奏。”

自容渊上奏起，御史大夫方正就一直在拼命给左前方的容奕使眼色，奈何眼睛都快抽筋了容奕也没回他一个余光。听到成泰帝问该派何人出使西魏，方正连忙出列，道：“启奏陛下，兹事体大，微臣认为当派一位皇子为主使，鸿胪寺、兵部、礼部等若干要员为副使。”

“臣附议。”“臣附议。”“臣附议。”

副使的人选倒容易敲定，只是谈及正使，一众人又吵了起来。楚王一派的人力推容奕担任正使，口称楚王曾在鸿胪寺历练过两年，出使西魏智珠在握；而支持东宫的人则称事关国本，当由太子殿下亲往。

成泰帝再度扔了一只茶杯下来。他扫视了一圈神色各异的众人，沉声道：“越王。”成泰帝突然点名在朝堂上从来如同隐形人的越王，令在场不少人都大感意外，越王本人亦是如此。

容章连忙出列，“儿臣在。”成泰帝直接下令，“此次出使西魏，由你担任正使。”容璋踌躇不安，“儿臣先前对政事了解有限，恐怕难当此任。”

“你要抗旨？”成泰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诘问道，“不要让朕失望。”容璋长揖到底，“儿臣领命。”

一时之间，底下暗潮涌动。对于这一结果，容渊倒丝毫不意外。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过，他本也没打算出使西魏，命人进言由他出使，也是为了给楚王使绊子。

“至于筹集押送粮草的事。”成泰帝看向谢云冽，“上阵父子兵。谢云冽，这事便交予你了。”

“微臣遵旨。”国家有难，谢云冽无法安坐一隅。他本来就打算上奏请旨奔赴前线，如今成泰帝交办了督运粮草的差事，他当即便道，“陛下，微臣请旨，粮草押送到前线后，请陛下准臣留在前线一同抗敌。”

“男儿当如此，朕准了。”成泰帝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北燕区区宵小鼠辈，胆敢犯我天朝。众卿当上下同心，拒敌于国门之外！

“微臣领命，吾皇圣明！”

姜启颜得知消息时，已是第二天的上午时分。崔氏告诉她，谢夫人遣人来信，说谢云冽出征在即，议亲的事暂且作罢。姜启颜心下大震，问：“娘，是表哥的意思？”崔氏怅然不已，“宁宁，你表哥也是怕耽误你，你不要怪他。”

“我去找他。”姜启颜拎起裙子就往外跑。“小姐！”玉簪追在后面喊了一声，崔氏摆摆手，“让她去罢。”

马车行至谢府，姜启颜先去守正堂见了谢夫人。丈夫在前线抗敌，儿子也即将赶赴前线，谢夫人从得知消息后就没有踏实睡过觉，脸上已带了些憔悴之色。

纵使如此，她还是笑着安慰姜启颜，“宁宁，云冽待你的心始终如一，你不要怨他。”姜启颜宽慰她：“姨母，不会的。我看姨母脸色不怎么好，想是担心姨父？姨母宽心，姨父战无不胜，此次必定也会大获全胜的。”

“好孩子。”谢夫人拍了拍她的手，“云冽现在在家，你去见见他吧。”

姜启颜出了守正堂，便疾步赶往祺瑞院，衣袂当风翻飞。

“表哥。”

谢云冽正在书房打点行囊，听到她的声音连忙抬头望去，只一眼又低下头不敢再看，“宁宁，你来了。”

姜启颜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一面平复急促的呼吸，一面问，“表哥，你要取消定亲？”

谢云冽心下涩然，道：“北燕挑起事端进犯西北边境，西魏也增兵东进。战事一触即发，我后日就要赶赴前线。此次形势不甚乐观，我不确定战事何时能够结束，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平安归来。万一我战——”

姜启颜顾不上其他，连忙上前捂住他的嘴：“表哥，不许胡说，你一定能够得胜还朝，一定能的！”

谢云冽心里一声叹息，将她的手拿下来握在手心里，“宁宁，沙场上刀剑无眼，我是怕耽误你啊。”姜启颜连连摇头，“表哥，我等你回来。我去跟姨母和娘亲说，定亲的事情照旧进行。”

“宁宁！你听我说。”谢云冽拉住她，强忍着心底的疼痛和不舍，“这事暂且作罢。若我能够平安归来，我定迎你为妻，爱你护你一生一世。倘若……好在如今除了我们两家，没有其他人知道我们议亲的事。你另——”

姜启颜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心脏仿佛被一把尖刀刺穿，那句话在喉间滚了好几遍，谢云冽终是硬下心来，“你另寻一个妥帖的人，与他白头到老。”姜启颜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表哥，你是在剜我的心啊。”

她的眼泪犹如滚进油锅的水，将本就煎心熬肺的谢云冽激得愈发难熬。他又何尝不难过何尝不痛苦？心中纵有千百种情绪在纠缠搅弄，谢云冽此刻却只能柔声哄她：“宁宁乖，听话。”

姜启颜猛地把头一偏，将眼泪拭去，然后问道：“表哥是在祝福我和别的男子白首不离？”谢云冽道：“若明年我仍旧未归，宁宁，我希望你能忘掉过去另觅佳婿。”

“好，好。好！”姜启颜连说了三个好字，用手背狠狠地抹去腮边残存的泪珠，“表哥既有此心，我何不干脆现在就另寻良人？凭姜府的门第，凭我的容貌才情，找个好夫君当易如反掌。表哥为什么要我空等两年？”

谢云冽脊背一僵，险些要站不稳，他张了张嘴，几番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放开她的手，哑着嗓子说：“如此…也好……只要你幸福就好。”

“也好？也好？！哈哈哈哈——”姜启颜气极反笑，不由得退后几步，红着双眼怒视他，“原来在表哥心里，我是一个可以舍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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