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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突破口（第1页）

原来，瘟疫的源头并非玉璧县，而是白家庄。这两都在关卡附近，自然受战争影响最深，所以前几年逃了不少人。后来战争平定了，确实如我们所说，千百户人家又归乡开垦。

然而，就在三个月前，玉璧县嫁到白家庄去的女孩没有按约好的时间回娘家，娘家人心急莫不是遇匪了，决定进庄同婆家报个信。

谁知道，还没进庄呢，就远远闻到一股尸腐臭味，进了庄，静悄悄的，完全没个活人痕迹，一推门，好嘛，全死透了，全庄上下三四百人，全没了！

自此，瘟疫就以白家庄为中心散播开来，玉璧县，柔野镇，怀城，有一个算一个，都沉没了。那些州官们为怕担责，就叫人将县镇围困起来，也不说派个大夫分发草药治病，是连粮食也不运，打着主意将人熬死。

可人都是活着，没法眼睁睁等着病死或饿死，不少还动弹的，没病死的就从里边逃了出来，四处寻医治病，或者仅仅就是为了找一口饭吃。

牛福他们不认得路，就这么一路乞一路帮工的到了京城边上，也非有意到这来的。

我听了，叹了口气，连先前被骗的恼怒也没了，在生死面前，所有事情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你们一伙就四个？还有别的人吗？”吕艾也缓了面容。

“哦，有的，有二十来人，我看那些公子来势汹汹，便叫人四散开来。我们四人不幸，被他们选中，所以横在道上。”牛福连忙接话。

吕艾无言看向我，试问我的意思。

我低头思量了一下，救，必须救，而且要全部都救，一来我看不得人这样凄惨，自然是能帮则帮，二来，这也是一个试水，如若治得成功，就可以此推广至玉璧县，乃至炳州，就此打下基础。

博得百姓拥戴，莫不如生死关头相救，行医就是一个法子，瘟疫自然不好，可客观上它也为我们打开了一个口子。

我笑着说道，“这不巧了么？我表妹就是行医之人，且医术精湛，如果兄台对我放得下心，我倒是能让我表妹来试一试。”

牛福一听，感激涕零，嘴里重复着几句，恩人心善，小人永世不忘，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一类得话，边说边要磕头。

连旁边得几个才醒来的人也要翻身磕头，都被我同吕艾止住了，“别总磕头，将气力用光了可怎么带我们找人呢？”

牛福听了这话，有些惊疑，不确定地问了句，“恩人这是什么意思？”

我同他开玩笑，“难不成你想吃独食？不叫别人被医好？”

牛福喜得浑身发抖，颤颤巍巍地撑着树干站起，“不是，不是，我没想到而已，恩人简直就是活菩萨，我，我这就带路。”

我连忙劝道，“不急，不急，慢慢来就是了”

被人这样的感激信任，倒叫我心中愧疚，其实倒也不是毫无私心，是急着拿你们投石问路。

流民躲藏的地方并不远，就在官道旁，枝叶繁茂的树林深处。

几个面容疲惫的壮年在外头放哨，一见牛福来了纷纷围上搀扶，里头躺着换班的青年和老人妇孺，面色都一样的湿濡黄腻，看来都是得病了，只是程度轻重而已。

那些个流民听了牛福的解释，也纷纷感激起来，我同吕艾应付安慰了一圈，叫他们先呆在原地，我们先回城中打点后，也就抽身了。

焚衣上车后，吕艾开口问道，“陛下是确定以此突破了？”

我点点头，“正是，但也要看效果，倘或这病烈性难治，怕也是要换条走法。”

吕艾点点头，倒没说我冷血如何，问起别的来，“陛下可想好了如何安置？这二十来人的衣食住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花费陛下应当出得起，只是这些人的住所、大夫如何寻得？陛下所说的表妹又是哪位人物？”

句句问到点上了，我以手扶额，思索片刻，“我认识一些做活的朋友，你应该也有所耳闻，就是我前一月签发了出海凭证，差其出海寻山的甄禾，他们人脉宽广，寻一处落脚之地应该不成问题。至于表妹，是那日同我一起见你的女孩，她师承一代名医李永年，年纪虽小却医术高超，且主攻瘟疫一症，若交由她看看应该不成问题。她亦是医药世家，认识不少大夫，请人照料应当也容易。”

吕艾听到后边来了兴趣，为我殷勤扇扇，“陛下，那蓝衣小姑娘是你表妹？不像吧？我也没听说哪有个郡主呀？”

我嫌弃地看了看八卦的吕艾，“为了方便捏造的你不懂？就是汝阳乡君，我名义上的侄女！”

“哦，原来是那个英雄救美的汝阳乡君，哈哈，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吕艾笑得打仰。

“等一下，你说不像什么？”我回过味来，长相不像还是？

“我想，你们不像叔侄，倒像一对璧人！”吕艾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应该是要生气的，因为被他这样编排，可我却生出些隐秘的欢喜来，紧接着肆意生长，连脸上都绷不住了，忍不住笑起来。

璧人，多好的词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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