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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对策（第2页）

这场争论看起来很快就有结果，衣鸣凤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恰在此时有人禀报苏浪到访，衣鸣凤吃了一惊。因为衣桐的缘故，他对苏浪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也早就想见见这个一战而成云麾骑士的传奇人物。

只是他为何突然到来？

他是皇帝身边的红人，莫不是……

衣鸣凤一跃而起，整理了衣袍，亲自迎到大门。为了笼络江南世家为朝廷所用，衣鸣凤也有官爵在身，单论爵位和品阶足以跟苏浪平起平坐，地位还在几位御史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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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奉公外出，那自然应该见之以官府礼仪。

当下寒暄声四起，彼此都按照官场上的那一套周旋着。

礼毕。衣鸣凤向众人介绍了兰亭郡的情况，又询问京城情况，对孟云龙等人被贬表示同情和慰问，对加害他们的奸佞表达了愤慨和鄙视。

然后入席饮宴，说些废话，听歌赏舞，宴散，亲自送孟云龙等五位被贬的御史去贵宾楼休息。

最后留下苏浪深谈。

衣鸣凤是衣桐的父亲，苏浪以江湖晚辈之礼相见，衣鸣凤见他举止谦和，心生好感，暗叹道：“我的桐儿真是没用啊，这样的好男儿怎么让卿家的那个疯丫头给抢了去呢。真是气死老子了。”

因为有一个特别能干的女儿，时局大势方面衣鸣凤不比苏浪知道的少，但衣鸣凤现在很关心京城里的情况，尤其是父子皇帝之间的关系，这一点衣桐不能给他太多的情报，而他派驻京城的耳目囿于身份限制，看的总是不清不楚。

苏浪没有隐瞒，尽其所知，为他剖析。

衣鸣凤由此愈发怨恨女儿的无能，最后问：“以贤侄看，京洛能守的住吗？”

这个问题很尖锐，不过衣鸣凤既然称他为贤侄，便是家里人私下议论，苏浪略加思忖后回道：“神京城能多守些时日，但洛城很快就会陷落。”

衣鸣凤没有故作惊讶之色，而是平静地问道：“若京洛不保，蛮人会南下吗？”

苏浪却摇了摇头。

衣鸣凤道：“贤侄认为他们已成强弩之末，无力南下？”

苏浪道：“蛮人的确已成强弩之末，但这绝不是他们不会南下的缘由，他们不会南下是因为不久之后他们就将自身难保，灵族已经捐弃前嫌空前团结起来，蛮人很快就会被灵族融合，将来下江南的一定是灵族及其附庸。”

衣鸣凤闻之色变。

衣桐在家书中不止一次向他示警，说灵族势力已经坐大，京洛腹心之地很快就会落入灵族之手，他们会整合蛮人力量，然后挥师南下。她请求父亲早做打算。

女儿的忠告衣鸣凤一直没有放在心上，永夜即将，灵族肯定会出来搞事，这一点衣鸣凤深信不疑，但他毕竟不是耳目闭塞之辈，他明白灵族并非铁板一块，不说冥灵与邪灵的分道扬镳，便是冥灵内部也非一块铁板，血灵就像那叛逆少年，跟“灵帝”早已水火不容，要他们捐弃前嫌团结一体，骗鬼呢。

但苏浪的话，让他不得不重视起来。

永夜之后，兰亭郡用于刺探京洛情报上的开销骤增十倍，这些天他得到了有关京洛的各方面的消息，综合评判下来，他觉得京洛的形势已经到了糜烂不可救药的地步，造成这种局面的表面上是蛮人，但无数确凿情报告诉他，灵族才是幕后的主宰，那个他以为的四分五裂的灵族，如今已经空前团结了起来！

以灵族的实力，他相信蛮人根本不是对手，往后他最大的对手一定不是蛮人，而绝大可能是深不可测的灵族。

虽然早已有了这样的判断，但得到苏浪的佐证后，衣鸣凤还是揪然不乐。他感觉自己就像被掏空了一样，浑身无力，毫无斗志。

临别之时，苏浪问衣鸣凤有没有在江南试种铁浆豆，衣鸣凤说正准备试种，苏浪提醒道：“铁浆豆的硬壳有毒素，若煮食会在体内积存，到一定量后，会使人神识混乱，性情大变，甚至会互相啃咬，生食人肉。”衣鸣凤心里一惊，忙问正确的食用方法，苏浪答：“先用盐水浸泡，然后晾干磨成粉，制成熟食后再食用，便可无碍。”

衣鸣凤强记在心，暗命再取二十名乞丐试验一下。

说话间已经到了大门外，衣鸣凤拉着苏浪的手，劝道：“天下糜烂至此，贤侄又极厌恶官场的尔虞我诈，为何不归隐山林，养的有用之身，冷眼观世，然后定夺。孟云龙等人虽非奸恶，却是庸官，为他们白白浪费精力岂非可惜？若是你愿意，我派几个得力家人护送他们去炎州便可。”

苏浪道：“前辈厚爱，苏浪感激不尽，这几个人虽无大才，但本性不坏，由他们做亲民官，却是一地百姓的福分。永夜即降，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衣鸣凤想了想，叹息一声，没再说什么。

留众人住了两日，派了自己最看重的两个侄儿衣籁、衣惘兄弟护送苏浪一行南下炎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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