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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十四章 一荷渡湖（第1页）

第三十四章一荷渡湖

“四儿，将智觉和尚带来的茶饼取出一张，煮与杨学士吃，”郑朗道。寿圣寺智觉大和尚带了三十张茶饼，让郑朗视为珍宝。不是白收的，让杏儿以到寿圣寺进香的名义，捐五十匹生绢。以免杜人口舌。小心了一些，确实有诸多好处，朝堂里有人对他的一些作为反对，但没有人对他的德操提出异议。

杨安国既然前来说了寺院的事，郑朗性将心的一些话道出。这也是一个忠厚长者，非是韩琦与王拱辰，于是拿出其一张茶饼，放茶壶里煮。

四儿摇头小扇子，一会儿茶香扑鼻，杨安国说道：“好茶。”

“吃了好，还说佛门的事，我对佛门不恶，一些高僧的德操让我感到很亲切，老释两家的宗旨让我不恶，他们宗旨是扬善去恶，老释教化，儒家治国，法家惩恶，乃是国家立国治民的重要四家。为什么要反对呢？”

“那么郑知府……”

“你也看到了，不仅是燕尾寺，有诸多寺院的种种作为，比一些劣豪霸绅过份。寺观一年用去多少钱，需要多少姓供养，又为国家减少多少税务。不要求他们替国家教化姓，连扬善去恶都做不到，这个老释要之何益？”

越是对儒学经义精通的经者，郑朗这番话越容易说服。

杨安国是，若没有意外，今年年底小宋为国家财政所逼，上书言三冗三费，但不是郑朗所说的三冗，有定员，无限员，一冗也，也就是冗官，厢军不任战而耗衣食，二冗也。这两冗说得很片面，冗官远不止无限员，薪酬太厚，高年薪的官员，郑朗将杂七杂八加一起算了一下，工资折成后世的购买力相当于近三千人民币。疯掉了，就是后世，也没有那一个国家的领导人有这么高的年薪。小宋也是这种高薪制的既得利益，自然不会说，也不敢说。

冗兵不仅是厢军，还有禁军，京城养的禁军少去掉一半才合适。厢兵肯定要裁减的，有养几十万厢兵的巨大的冗费，什么样的工程也修起来。可厢兵还能做一些事，替地方修修补补，押运粮草等等，京城的禁兵就是养着了，几乎什么事也不做，这个冗费大。

僧道日益多而不定数，三冗也，将僧道之冗与冗兵冗吏相提并论。还有节三费，后一节是使相、节不隶籓要，取公用以济私家；请自今地非边要，州无师屯者，不得建节，已带节不得留近籓及京师，其实是节冗官的，这是赵匡胤留下的后遗症，多设使相与节使，州无师屯者，取缔节编制，有节使不能逗留京城。这一谏有积极意义的，宋朝多设节使，而且薪酬颇厚，当时赵匡胤是为了杯酒释兵权，才厚抚各假名节，如今不需要了，也到了取消之时。第二节是京师寺观或多设徒卒，或增置官司，衣粮所给，三倍它处，帐幄谓之供养，田产谓之常住，不徭不役，生蠹齐民；请一切罢之，则二费节矣，直指寺观。第一节还是寺观，僧道日益多而不定数，三冗也。道场斋醮，无日不有，皆以祝帝寿、祈民福为名；宜取其一二不可罢者，使略依本教以奉薰修，则一费节矣。

小宋的三冗三费，处有三处讲的是寺观之弊。

除小宋，还有许多人认识到寺观的弊端，但做得不够彻底，这是神权，颇难处理，统治者也需要他们，郑朗尝试着做一做，起一个带头作用。

不但寺观，还做了一些事，私盐一直怏怏外，其他的郑朗都是有意安排的，种了许多种子，撒了一些火，能不能燎原，就看有没有人支持。不但做，还著书立说。

杨安国很安静的一个人，但与小宋一样，也是一个经义大家，不是彦博，彦博儒者当，是个例，不是普遍性的存。

因此，听了后杨安国点头道：“是也，但郑知府，你对释家不感兴趣，如何辨？”

岂止是富弼，杨安国同样担心，佛教那么多书籍，经律论，有些大和尚也不好惑，能说会道，还有很好的学天赋，能写诗作赋绘画弹琴，几乎无所不能。

郑朗以前没有学过，如今抱着佛脚，前去辨论，做得不理智。

“喝茶，”茶已煮好，四儿刮去茶沫烫杯后，郑朗接过茶壶，倒了两杯茶水，道：“这是我从虎跑泉接来的泉水，吃吃此茶如何？”

陆羽茶经将山水列为上，水谷水列为次，瀑布之水不可用，又将泉水列为上，江水与井水列为不理想的水源，不知道有没有科学的道理，但某些地方的泉水与山水甘甜可口，远非普通水源可以相比。杭州城内水质很差，非是人力所能改变，但杭州城外有诸多名泉存，例如虎跑泉、玉泉与龙井，此时没有遭受污染，乃是天下闻名的水质之一。

近水楼台先得月，郑朗时常引一些泉水回来，用作煮茶吃。

呷了一口茶水，杨安国道：“好茶，好水。”

“来杭州之前，我心亦喜亦忧，喜的是杭州大，人口众多，地方富裕，忧的是大州府问题也多，例如盐茶矾香酒监，还有寺观。盐我担心的是小亭户生活贫困，我又不喜用苛法治民，于心不安，倒没有想到后来生的事。既然揭开，性将它做一次性的清理。张大亮无意牵连进去，已经无法善了，这才是案件越裹越大的由来。但不我安排当，倒是寺观我的计划当。真相也揭开，所谓的杭州会有五倍收益，也就是平安监的收入，这是外部的收益。可不能全部用武力征服，海外有大海之隔，我朝本身就不以武力著称，武力征服是辅助之道，还要用物资进行拉拢，后者才是主要的。只是比所得，所出很少，但就是这个很少的所出，从杭州港出，会给杭州带来大量税务，增加了出口也增加许多作坊与产业，姓收入也会增加。这是内治的其一。以及其他的一些想法，扬我所长，避我所短，我那本庸里也写了，杭州所短就是山多，耕地少，不象太平州，一旦圈圩，立即会成为粮食大州。但它的长处多，有浙江之便，上达数州县，有大运河之便，通达的范围广，还有吴越运河之便，联系越明二州，是我朝重要的水路交通枢纽之一。因此商业很繁荣。扬的长正是这个商业。山也有山的好处，竹子多，我想出制造竹纸，果树多，提倡种植果树，桑麻业达，提高纺织工艺，我带了织女过来，又逐步改进纺织机械，提高效率。但无论是桑麻、果林、竹纸与海上贸易，受益的皆是三等以上的人家，贫困姓很难受益。于是我用契股的方式，得田退还于贫困姓于河湖，使贫困姓受益，水利受益，不受秋潦之害。大户好办，寺院我用什么拉拢？对于眼前所生的事，早我预料当，故我编排了白蛇，提一个醒，让他们不要做破坏人家家庭的法海。可有几个真和尚呢？”

一股脑将他的想法全部道出来。

韩琦与王拱辰此，郑朗不会说的，这两人心思很重，有可能做一些杜撰，即便带到京城，自己说的话也让他们二人改得面目皆非。但能对杨安国说一说，回到京城，赵祯肯定问，你们杭州看到什么，听到什么？

不但赵祯问，其他的一些大臣也会询问，杨安国将自己这一番传出去，原来如此，是这个安排，就不会生误会。不生误会，再加上带给国家的收益，获得的支持就会多。

“五月时，贾昌朝说，今西夏僭狂，出师命将，以遗朝廷之忧，臣窃谓此固不足虑，而国家用素广，储蓄不厚，民力颇困，是则可忧，自天圣以来，屡诏有司节省用，以至于今，未闻有所施行。我与几个学生言此谏，范二郎君言，陛下节省乃自古未有也。非也，陛下节省乃陛下与皇宫用，本来我朝皇宫用很少，纵然让陛下不吃不喝，也节省不了多少用。故有贾昌朝之言。贾昌朝又言，天下诸道，若京之东西，财可自足，陕右河朔，岁须供余，所仰者淮南江东数十郡耳，还是江南啊，杭州是重之重，虽然很麻烦，但我怎能松懈？”

“好言，我仿佛听到了出师表言。”

“非敢，看看我如今，穿的是锦绣长衫，喝的好茶，用的好水，住着好宅，太后与陛下对臣一直宠爱有加，怎么不为陛下做一点实事？”

杨安国无言。

喝了茶，很感触的返回去，好推辞，我们虽是钦差，前来两浙主审盐案，其他案与我们无关，若不服，按照制，请到京城上诉。与我们无关。

杨安国用言语推辞了，郑朗已经开始布置重阳之会。

将施从光喊来，问道：“明天搭西山的竹舍。”

“明天就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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