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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第1页）

白芍无言以对，他没有想到当年那个倔强的小丫头如今已经变得无法靠近了，她的冷漠将别人隔离的同时也将自己完全的隔离了。

“哎——在这一点上我确实很惭愧，正因为惭愧所以现在我想要把你变回到以前。我一直还记得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一个人在深夜爬上高高的假山，一个人躺在假山上仰望夜空，那个时候的你眼睛清澈如水，一睁一闭之间都充满了灵气。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这个小家伙绝非一般之人，和你说话之后我就更加确定了这一点。虽然那个时候你才五岁，但是你一点不像普通的小孩，你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只是那个时候我太大意了，不知道你却是一个女子的身份，而且还要代替别人去做质子。我记得我问过你，你要不要我帮忙，可是你很自信的拒绝了我。孩子，那个时候我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不会让你一个人去龙乾国的，虽然改变不了什么，但是至少能在你的身边护着你，也不至于你现在变成这样……”

白芍的那一句‘孩子’刺到了皇甫落蝶心里一直隐藏得很好的那一块最柔软的地方，从以前到现在也就只有白芍一个人这么亲切的这么叫过她，这让皇甫落蝶想到了本该是亲人的呼唤，刚才掩下去的泪水此刻再也忍不住，滚烫的泪水盈满皇甫落蝶的眼眶，顺着脸颊滑落。一开始皇甫落蝶还是很倔强的想要将眼泪眨去，可是汹涌的泪水无论皇甫落蝶怎么忍都无济于事，也许这就是皇甫落蝶十五年来所忍下的所有的泪水吧。泪水就像断了线一样不停的滑落着，第一次皇甫落蝶在人前露出了悲伤的神情，没有任何的掩饰，无尽的忧伤像是找到一个出口一样倾泻而出。

“孩子，想哭就大声的哭出来吧……”

不远处的几个男人都沉默着，他们就知道那倔强的背后是无尽的悲伤，此刻的他们只能等着让她好好的哭一场。

晶莹的泪滑过脸颊滴落在胸前的长发上，没有呜咽而哭，皇甫落蝶只是静静的流着泪，无声的哭泣更是充满了悲伤。皇甫落蝶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这样不争气的流个不停，停都停不下来。皇甫落蝶眼眸半掩，长长的睫毛上沾满了晶莹的泪珠，连皇甫落蝶自己都相信自己这么能哭。

既然都已经哭了出来了，也就不需要再掩饰什么了，皇甫落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你们一个个的说了那么多，无非就是想表示你们的同情和怜悯，其实这些我一点都不需要，白芍你今日之所以会对我说那些话也无非是想弥补你自己心里的愧疚，虽然我不需要你的愧疚，但是还是很感谢你，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有我这么一个徒弟。不得不承认你的那一声‘孩子’让我想起了我一直都没有得到过的亲人的感觉，我一直都以为自己很坚强，根本就不需要什么亲人的关心，可是你的那一句‘孩子’让我开始有点想念亲人的感觉了。呵呵，恍如隔世的我居然还会想要亲人，我真是觉得有些讽刺，以前的我不屑亲人所谓的关心，这一世的我没有亲人可言，我以为自己可以一个人很好的活着，可是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时候还是有些寂寞的。

你要是不出现的话就一直会是那个我心存感激的人，可是现实就是这样，有些事情是不能挽回的。正如你所说我的手上已经满是鲜血，已经回不了头了，不过我不后悔，一路虽然艰辛但是都是我自己选择的，这是我生存的方式，我不觉得做一个魔女有什么不好。我看过世间太多的无情，而受伤的那个一定是有情的那个人，所以我选择做一个无情的人。你也不需要再对我说什么，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的感受，所以你想废我内力也好，或者是废去我所有的本事也好我都无所谓，我只是不想再听到任何一个人对我说教。”

皇甫落蝶的声音有些无力和沙哑，嘴角的血迹让她苍白的唇变得殷红，跟苍白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孩子，这么多年来你到底都经历了什么？”白芍轻轻地问道，眼里有着不忍的神情，自己说了这么多，软硬皆施还是无法说服她。

皇甫落蝶的嘴角有着苦涩，“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都不想再提起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我有些累了，所以急着想要把一些事情解决了，结果到现在才发现事情是解决不完的，就像我的身份一样，无论怎么摆脱也摆脱不了。明明我是最无辜的一个可是到最后我却成了罪魁祸首，呵呵，我就不明白我只是想要摆脱一个根本不存在的身份，为什么就那么的难。你口口声声的叫我皇甫落蝶，没错那是我的名字，除了这一点外没有其他的意义，你说这是金麟国长公主的名字，可是有几个人知道金麟国还有一个公主？如果要不是我自己坚持用这个名字的话，你们没有一个人会知道我的名字，这个世界上只有四个人知道皇甫落蝶，一个就是我，一个就是我的同胞弟弟，一个就是赐给我这个名字的人，所谓的父亲，还有一个就是所谓的母亲，不过我相信就算他们知道他们也不会叫我，在我的记忆里，只有那个称之为父王的男人在起名的时候叫过一次，而那个叫母亲的女人一次都没有叫过。所以你说他们一直纠缠着我的这个名字有什么意义？从一开始我就是一个被舍弃的人，一个被当做替代品而利用的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公主也没有太子，只有一个我。我就不明白皇甫乐雷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那我也应该就自由了，可是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人缠着我不放？

其实我对什么权力身份根本一点都不在意，可是就有那么多人逼得让我想起的身份，我只是想摆脱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而已，可就是这一小小的愿望都实现不了。就算摆脱了龙乾国，逃出皇宫，我还是摆脱不了金麟国，明明皇甫乐雷已经死了，可是他们就是不愿放过我，一个想要我重新回去做回公主，一个却想置我于死地，还有一个想我神秘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一个又一个的逼得我喘不过气。

我想过要逃避，可是怎么逃都逃不可，于是我就选择主动出击，既然到哪里都是束缚，那我就把所有的一切都毁掉。在连家山庄的时候我是很想把他们都杀了，我对他们也没有什么恨可言，只是他们一次又一次的逼着我，逼得我不得不对下杀手，可是当我真正动手的时候却迟疑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关键的时候会心软，怀着矛盾的心情我将银针刺进他们的死穴让他们陷入昏迷，我虽然没有杀他们但是也没有几个人救得了他们，我把他们的命交给老天决定，可是最后老天还是没有收他们。

其实那个时候我是看见了你，在我离开的时候，我看见你从火光中飞向山顶，那一刻我就知道他们不会死。也知道他们会卷土重来，所以我必须在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之前解决一些事情，而圣药谷就是其中之一。我对圣药谷不感兴趣，只是它的存在会给我带来威胁，所以我不能放任不管。接下来的事情就如你所见，我差一点就成功了，可是终究还是差了那最后的一步。”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解决方法，非得要用这样的方式？”白芍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娇弱的小女人经历了这么多，她平淡的语气更白芍觉得难受。

“呵呵，不知道是不是你常年和药草打交道，忘记了尘世间的无奈。他们一个个的不是皇帝就是太子，随便一句话就能决定生死，人的命在他们的眼里渺小的可以，他们可以将别人的命当做儿戏，而别人却只能无奈的接受。你说有什么方法可以解决他们？躲，莫非皇土躲到哪里都没有用；杀，他们的身边高手如云要得手比登天还难；夺，夺去他们所依附的权力，那就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根本就不可能。所以只有在他们防备最弱的时候下手，而现在正是好时候，可是他们都已经回来了，除了在这里和他们拼死一战我没有其他的办法。”

对于皇甫落蝶的话白芍也是赞同的，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和一个国家斗的，不由得白芍有些讨厌那几个将皇甫落蝶逼入绝境的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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