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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玄师傅在说起阿瑾师娘的时候,整个世界都流光溢彩冰雪消融。
“阿瑾司掌天下玉石,在她之前,天地之间并没有‘玉’的存在,全都是裸露的石头,是她将温润赋予冰冷的石头变成玉石,我从没见过像她那样温暖的一双手,我真是……”
苍玄师傅提及阿瑾师娘的时候,就像一个小孩和玩伴们分享他的欢乐,没有一点师尊的派头,更没有始神的架势,既然苍玄师傅如此真情,扶摇也被带进去,感慨道:“原来阿瑾师娘是‘司玉之神’,这天下间的玉石都是她造出来的!”
苍玄:“还不止,我们平时所见的琉璃、翡翠、水晶,很多种类的宝石都是她别出心载的造物。”
扶摇:“那她一定是个很漂亮的人啊。”
苍玄:“你看这片花海,这些苍色瑾……”
苍玄张目四望,给扶摇说道:“这些苍色瑾并不能称之为‘花’,她们本质是玉,所以才要耗费灵力滋养,一朵苍色瑾就是一朵玉……”
扶摇:“既然天下美玉宝石都是阿瑾师娘造的,那她也一定是位始神,谁能欺负得了她?况且不是有师傅您在么?她怎么会……”
扶摇问到这个问题,苍玄原本风和日丽的脸色忽然间风云变色,神情黯淡起来,蒙上一层愧疚的阴霾,扶摇当然将这些看在眼里,之前从小苍那里听到过关于瑾的只言片语,说她是在上一次“天地浩劫”的时候神魂陨落,最后只留下这一片花海,现在知道瑾是留了一滴眼泪给苍玄,苍玄把眼泪种下来开出这片花海,但……
就像扶摇说的,瑾是一位始神,始神理论上拥有长生不老无限寿命,为什么她会消失在这天地之间呢?
上一次“天地浩劫”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瑾师娘和苍玄师傅之间又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们和天地浩劫又有什么关系?
这些问题,还得苍玄师傅这个当事人来回答。
他的声音哀愁起来,自嘲一笑,说道:“阿瑾那样的人是不会允许‘混沌’毁灭这片天地的,为了她创造出来的玉石,为了百花,为了六界众生……”
扶摇皱眉:“混沌?”
上次听小苍提起天地浩劫的时候也听过“混沌”这个概念,扶摇隐约记得小时候天母阿娘教她念天宫史书的时候看到过什么“盘古祖神破混沌,开天辟地辨清浊”之类的句子,一直以为“混沌”就是盘古祖神开天辟地之前的一种状态,听了小苍的解释之后才知道“混沌”其实是一个实体,一个人……不,不是人,是一位神,一位“邪神”!
一位只有盘古祖神才能和他交手的邪神!
所以扶摇能从小苍所说的只言片语里面向苍玄提问说:“混沌不是被盘古祖神打破了么?为什么又会出现呢?上次我也听小苍提起过,她说一亿年前天地劫难来临,混沌……”
苍玄道:“混沌不死不灭!乃是天地形成之前便存在的最原始邪恶最浑浊的气息,祖神开天辟地之时,清浊之气分离,混沌抓住时机气体化形,变成实体,阻止祖神开天,爆发亘古以来第一次大战,也就是初次的天地大劫。”
“混沌虽然被祖神打破,可只是回归原始的浊气状态而已,天地成型之后,六界众生芸芸,邪恶之徒不少,彼此杀伐不断,仇恨与罪恶逐渐积累,不断输入混沌的‘浊气’之中,日积月累,他自然就能再度气体化形变成实体邪神,他成形之时便是天地浩劫来临之际。”
听苍玄师傅提及这种东西,扶摇一反常态的没有一个头比两个大,反而是理清思路,根据苍玄所说的一段提炼中心思想,分析道:“所以一亿年前混沌又积累了足够的浊气变成实体,给天地带来新一轮的劫难?”
苍玄点头,扶摇即刻问:“师傅您也不是混沌的对手吗?那……那我阿爹也不是混沌对手吗?”
苍玄又是自嘲一笑,向扶摇反问:“上一任天帝怎么死的?”
上一任天帝?
上一任天帝就是扶摇的爷爷啊!
苍玄:“别说我和太初(扶摇天帝阿爹的名字)。”
苍玄的意思是当年连扶摇的爷爷都死在混沌手上,他和扶摇的天帝阿爹又能怎样?
堂堂始神,人们只听闻他的赫赫威名,看到他的万丈光辉,却不知他背后那种无能为力无可奈何的心酸。
当然,苍玄的心酸不是因为他打不过混沌,而是因为……
他说:“当年要不是阿瑾自灭神魂,损毁神躯,集合天下温润之气驱散混沌邪能,这片天地早沦为虚无之物,回归鸿蒙之初,而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只能看着!我只能……我只能……看着……”
苍玄说着说着声音就越来越轻,最后干脆没了声音,整个人陷入一种沉溺迷思的状态,现在的他不是师尊,不是始神,而是一个男人,一个无助的男人,失落而惨淡……
扶摇听了阿瑾师娘的故事,看了苍玄师傅现在这幅样子,了解了他的无奈,深吸一口气,淡淡说道:“阿瑾师娘这么伟大,师傅您又那么……她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
扶摇的声音也越来越轻,最后干脆没了声音,两个人陷入寂静之中,和整片花海融为一体,思绪飘荡在虚空上,此情此景,不能用言语表达,只可用心感受。
这一段悲伤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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