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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天命（第2页）

“厉害。”

“哦？”

张仪打量着不远处几名行商装扮的卫士。“妹子，要不要师兄帮你？”

墨玉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要。师兄，我请求你帮我一个忙，不过，和申不害无关，是另一个忙。”

“何事？”

“关于苏秦。据我所知，他在洛邑想游说周王，谋取官职，被周王草草拒绝，而且被无知的卫士嘲笑，颜面大失。”

张仪闻言忽然笑起来。“呵呵，这有什么关系？大不了去别国嘛。”

“不，好像不是这样。”墨玉双眉微蹙，忧心忡忡。“他和你我不一样。你生性乐天开朗，什么都无所谓。而我……比这更大的屈辱都经历过。可苏师兄……他人老实，性子厚道耿直，爱较真……我怕他几次受挫，一气之下，出极端的举动。”

“咱们打个赌，猜一猜？上吊、跳井、投河，他会选哪一种？我选跳井。”张仪努力忍着，还是笑出了声。

“讨厌！”墨玉一愣，也笑了。

“你这叫关心则乱、神魂颠倒、产生幻觉。哎呦……真羡慕他，几世修来的福气嘛？”

墨玉担心地朝着西边的天空凝望，落日殷红如血。

“师兄，不是幻觉。他很可能一气之下去了秦国或魏国，我们在路上遇到一队很威风、豪华又张扬的行旅。我家仆从有在洛邑见过他的，说很像他。可我总觉得一定是他。”

“很好啊，如今各国王侯每日都要接待无数登门求官之人，大多千篇一律。威风、豪华些自然与众不同，更易被重用。”

墨玉再次摇头。“不，师兄。他的家在洛邑乡下，很穷。他之所以选择游说周王室，一定是没有远行的盘费。这回，他一定是做了什么惊世骇俗之事，才筹集到这样一笔款子，孤注一掷。”

“哦？”

“我家中有急事，走不开。所以，想求求你去洛邑东南打听打听。”

“嗨，这也没什么事儿，我前天还不是得了一笔巨款，可惜被禽滑厘给没收了，呵呵。”

看张仪一副不以为怪的样子，墨玉急得几乎快给他揖。“师兄，如果真是他，这件事在乡间一定很轰动。他以前告诉过我，家里还有两个兄弟，一个叫苏代、一个叫苏厉。帮我去看看吧。他虽心怀大志……可根本不是会挣钱的料。”

“爱较真，爱面子，又不会挣钱，还成过亲……哎呦妹子，你看你都喜欢一个啥人啊？换个人喜欢吧！”张仪继续呵呵笑。

“师兄，什么时候了，你还说笑？”墨玉急道。

张仪闻言，竟然真的停住笑，挺认真地瞅着她。“墨玉，说实在的，我觉得有个人更加适合你。他暗暗喜欢你很久，送过你一把琴。”

“啊？他？”墨玉乍听之下，惊得倒吸一口凉气。“他还没死？上次这人差点搞垮墨家！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柳下跖手下的杀手青龙，草菅人命，无恶不。”

“可是……”

“请别说了，我不想提起这个人！”墨玉背过脸，果断地打断。

“哎，好吧。”张仪叹了口气。

“师兄，你帮我去乡下看看好吗？答应了，好吗？”墨玉转过脸，继续恳切地询问。

张仪答应着，点点头。墨玉欣慰地展颜一笑，忙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两个手镯，从手上褪下戒指，从头上摘下束发的银圈。

“师兄，我的钱也不很多。我怕苏师兄借了高利贷，若是这样，先还一点是一点吧。”

“墨玉，你真好。”张仪感动地接过钱袋、首饰，收好。

晚霞辉煌，将沙海照耀成一片梦境，美得虚幻、不真实。墨玉纯真的脸庞掠过一丝苦涩，又被一阵羞涩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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