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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南山集三（第1页）

步军统领衙门其任务与编制不同于一般的驻京八旗军队，其下所属部队有满、蒙、汉八旗军及绿营兵丁二万余人和巡捕三营马步军一万余人，不仅掌管北京内城九座城门的警卫任务，外城的城门也由其负责把守，是京城地区最主要的警备力量，主要职责为保卫京城安全及维护社会治安。

步军统领即九门提督一职可谓是权责重大，极为引人注目，康熙爷在科考舞弊案及《南山集》案爆发后，京城人心惶惶之际，又撤换九门提督一职，自然引起了京城所有官员的注意和猜疑。

董其昌听闻这一消息后，匆匆赶到大贝勒府，一进门就见胤禔一脸苍白，神情木然的斜靠在背椅上，心中不由一惊，他忙轻声唤道：“贝勒爷……”

胤禔茫然的望过来，见是董其昌，不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坐吧。”

董其昌却没坐，躬身道：“贝勒爷，事情究竟如何，现在还未可知，贝勒爷千万不可自乱阵脚，皇上此番举动，有意试探亦未可知。

托合齐担任九门提督一职已近十年，实属罕见，撤换亦属正常，新任九门提督隆科多并未依附任何人，能否拉拢尚在两可之间，现在皇上及满朝文武皆在关注您的反应，祈望贝勒爷能淡然处之。”

“不用宽慰我了。”胤禔无奈的说道：“我深悉皇阿玛的手段，此时他犹如国手布局，正步步紧逼，一但布置周全，便是动手之时。”

听胤禔说的如此笃定，董其昌心里亦是一凉，思忖半晌，他方才说道，“贝勒爷，奴才妄言，皇上此番布置，不外乎两个目的。其一，逼迫贝勒爷的异动。其二，断绝贝勒爷异动的念想。奴才以为，皇上对众阿哥向来宽厚，又极重名声，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贝勒爷何不暂避锋芒，淡然处之，撇清一切不利之事，或可安然无事。”

经过这一提醒，胤禔的心思也活了起来，康熙爷极好面子，对有关谋逆之事，定然不会深究。而且他如今只是串联结党而已，如果就此罢手，不问政事，说不定能躲过一劫。况且，以现在的情形，动手亦无丝毫把握，而且一旦动手，便再无退路。

沉吟稍许，胤禔才道：“既是如此，那就着人吩咐齐治不要广为牵连，以免节外生枝。”

董其昌微笑道，“贝勒爷，八党势大，皇上亦是不喜，打击八党，既能博皇上欢心，又能消弭后患……”

一听这话，胤禔不由暗道，心慌则乱，怎么忘了，打击八党，方能显出自己存在的价值，康熙爷为平衡计，方才有可能放过自己，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道：“说的在理。”

……

在康熙爷的默许和老大的推波助澜之下，《南山集》一案开始逐步升级，但凡与《南山集》、《滇黔纪闻》等书有关联的人纷纷被捕，与戴名世交往过密的官员也在抓捕之列，就连雕刻、印刷、售卖的商人亦被牵连进去不少。

借着这股东风，朝廷掀起了检举、揭发之风，很快就形成了互劾、互举的局面，一众与戴名世交往过密的官员纷纷被请进了刑部喝茶，八党中不少官员因此被牵连，一时间，朝野上下，人人自危。

京城的情形，康熙爷是洞若观火，随着满蒙八旗、护军营将领对调及九门提督的撤换，胤禔安静了不少，一众党羽亦是深居简出，而南山集一案的不断升级、扩大，胤禩**官员亦是惶惶不可终日。

四贝勒府邸。

不管是科考舞弊案还是《南山集》大逆案，都与胤禛毫无关系，他素来面冷，京中一众官员即便是人心惶惶，四处打探消息、求情、打点，亦无人到他的府上叨扰，他也乐得清静自在，在一旁看热闹。

此时胤禛直奔南院，这段时间，他闲暇无事便与邬思道手谈几局，一进屋，略略寒暄，邬思道便默契的摆开棋盘，胤禛道：“刚刚皇阿玛又下旨把老二派去监督处理科场舞弊案了。”

邬思道微微一顿，动作慢了下来，稍倾，他才淡淡的道：“皇上应该是想让太子爷出手救火的。”

救火？胤禛眉头不由一皱，救哪门子火？略一思忖，他神情便严肃起来，“先生是说皇阿玛有意让老二做好人，捞《南山集》大逆案的一众涉案官员？”

邬思道放下手中的棋子，微微点了点头道：“大清开朝以来，最大的逆书案便是明史案，株连之广，牵连之深，实属罕见。不过，彼时圣上还未亲政，实际上明史案乃是鳌拜所为。

但自明史案之后，江南各省颇多无赖便私刻逆书，胡乱署名，借以敲诈勒索当地之名士、大户，随后诬告敲诈在江南便蔚然成风，各地官府是查不胜查，影响极为恶劣。

圣上亲政之后，便采取了‘诏命举山林隐逸’、‘特开博学鸿儒科’、‘开明史馆’等举措，不仅消灭了上述隐患，而且还一网打尽天下名士。经此种种举措，只要不触及底线，以文罪人之风近乎绝迹。

圣上历来以宽为政，为何在《南山集》一案背道而驰？不过两日，就定为大逆案，而且任由刑部肆意株连，不置一词？

这《南山集》思道也曾读过，涉及朱三太子是其取祸之根源，但广为株连，特别是对官员的株连，却非圣上一贯风格，亦不符圣上的宽厚秉性。

从圣上近期对满蒙八旗、护军营将领的大量对调及撤换九门提督，撤换明珠领侍卫内大臣这几件事情来看，圣上似乎已决心铲除大贝勒**，所以才借此机会想一举将太子爷强行捏合成能与八爷**相抗衡的大党。”

胤禛凝思半晌才道：“皇阿玛最恨朋党，为何又要助太子结党？”

邬思道缓缓道：“太子爷若不能自成**，圣上在铲除大贝勒**之后，必然要铲除八爷**，不可能给八爷党**独大的机会，但太子爷既自立了**，圣上倒是省了番手脚，没必要再铲除八党，以免大伤元气，动摇根本，扶持太子党即为平衡之故。

但在大宝面前，所有一切都是浮云，圣上根本就无需担心两党联手，此后八党和太子党必成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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