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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他的妻子孟瑶,另一所大学心理学的高级讲师,周逸打电话去学校咨询,这段时间孟瑶因为怀孕身体不好,一直在休假。
全都对得上。
所以岑明止是借宿在这对夫妻的家里?言喻焦虑起来,岑明止的状态不好吗?为什么突然回国,难道是因为在外面病情恶化?……又或者就是因为突然回国所以恶化,差到了不得不搬进医生家里的地步?
他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些,叫来的外卖全都冷了,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几次按亮想拨出去,又在岑明止的号码页面上反复熄灭。
他在这种过度的煎熬和无措中度过了这个夜晚,躺在岑明止曾经躺过的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天亮的时候他强迫自己起来,给司机打电话,叫司机送白幸容去机场,自己潦草洗漱后去了公司,在办公室一坐到中午,终于有了一点困意。
他的办公室早就搬到了原先岑明止用的那间,言喻吃了一点东西,躺在休息室里睡了一会。到下午三点,白幸容应该是着陆了,一通电话把他打醒。
言喻本以为白幸容会骂他没有守信,却没想到白幸容只字未题,简单说了这两日的行程安排。虽然他已经办理离职,但这一趟曼谷仍旧是公事,去做手下项目的收尾工作。
白幸容很快说完正事,到最后才问他:“怎么样,昨天见到人了吗?”
言喻敷衍地“嗯”了一声,白幸容好像打定主意要看热闹,嘲笑地问:“他是不是不理你?”
言喻在卫生间整理了睡乱的头发,拿起挂在衣帽架上的外套往外走:“他没看到我。”
他一个人在下降的电梯里,轻微的失重感像极了昨天他看到岑明止时的状态,飘忽的、毛孔战栗的不安不断刺痛大脑皮层,指尖都发麻。
白幸容说:“为什么?你没去打招呼吗?”
“他和别人在一起……”言喻话音一顿,突然想起白幸容昨天说过他知道岑明止同行的人是谁,“你认识他们?”
“你说唐医生?”白幸容笑了笑,“认识啊,在他那里看了三年病,也算是比较熟了吧。”
言喻一愣:“你?看病?”
“这很正常吧。”白幸容语气随意:“有时候我觉得你也应该去看一看,太容易暴躁了。”
言喻:“……”
“言喻,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不过这种事情也没有这么可怕。”白幸容的声音放轻一些,似乎是坐进了车里,旁边的杂音都消失了,“岑明止有抑郁症这件事让你很紧张?”
言喻说:“你怎么会知道他有……”
白幸容打断:“你在怕什么?怕刺激到他?”
电梯的门开了又合上,言喻忘了走出去。
他答不出来,怕的事情太多了,怕无论如何都不能被原谅,怕岑明止仍有积压的痛苦,加重他的病情,或削减他对言喻那所剩无几的爱情。
“没必要吧。”白幸容似乎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很像从前言喻刚接手公司的时候,因为做什么错什么,所有东西都需要白幸容重新批阅,白幸容每改一个地方,都会发出的笑。
略有一点嘲弄,但修改时又非常耐心,他会用挂着这样的笑容给言喻解释,哪里做错了,哪里还可以,如果是他的话会怎么做,甚至如果是岑明止的话,这种时候会用什么办法。
他和岑明止截然不同,即使长相上有几分神似,行为处事却天南地北。岑明止会与供应商谨慎地对比价格,会审核每一项账目,在公司八年,财政清晰绝无差错。但白幸容不会,他大刀阔斧,不屑于商人之间的讨价还价,他用适当的让利换取下一次合作,即使短期亏本也没有关系。
“——抑郁症又不是什么绝症,你怕什么?碰一下会死吗?”就像他对言喻的每一次酌情批改,他对着话筒轻轻嘲道:“做生意太瞻前顾后就会错过机会,做人也是一样,你在这里磨磨蹭蹭,还想他等到什么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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