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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四章 没有永恒（第1页）

“小金，你他妈的在干什么！”君老头见到老梧桐身上的血红火焰，眼睛一下就红了，“为什么要燃烧自己的魂火！”

旁边的齐风毫不迟疑，立即指挥胖头鱼祭出四大真水，试图将老梧桐身上的火焰扑灭。

“竟然有四大先天真水，你这小娃娃的福缘也是不浅了。”老梧桐看着胖头鱼竟然施展出四大真水，不由得讶然，这等手笔，就算是仙界的真龙殿都不具备吧。

然而，虽然胖头鱼鼓足了劲施展四大真水，也无法扑灭老梧桐身上的魂火，老梧桐那佝偻的身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被这血红火焰焚灭！

旁边的黑仔猪此时也鼓起了大嘴想把那血红火焰吞噬进自己的肚子中，然而就算它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那老梧桐身上的血红火焰也未被撼动一分一毫！

齐风见状，眼中精光一闪，正要施展《五神宝鉴.阴神篇》中的阴神附魂，试图以种幻之力让老梧桐改变心意，然而君老头却似乎知道了齐风想要做什么似的，把手一摆，用前所未有的颓唐语气说道：

“算了，齐小子，不必白费力气了，魂火一旦燃烧起来，是没有可能扑灭的……”

说到这里，君老头抬起头来，看向老梧桐的眼睛里有着化不尽的悲伤：“小金，你何苦要这样做，我不是告诉过你，这个地方能够让你恢复的吗？”

血红火焰中，老梧桐看着君老头的样子，嘴角竟然浮起了淡淡的微笑：“说起来，明明是我老人家比你年岁大个几千万倍才对，结果就是因为你这小子后发先至，成就了那最后一步，让我老人家不得不被你叫成小金，真是一辈子都洗刷不掉的耻辱啊……”

君老头根本没有理会老梧桐的调侃，而是用几乎咆哮一般的声音朝着老梧桐吼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那你的命给那些死掉的凤凰一族赎罪吗？”

齐风颇为担心地看着君老头，看得出来，君老头此时乃是动了真感情，然而面对这样无法挽回的局面，齐风也是无可奈何。

血红火焰已经燃遍全身的老梧桐轻轻地摇了摇头，笑了笑：“君小贱啊，我不仅仅是为了那些死去的孩子们，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啊……”

听到老梧桐的话，原本脸上因为悲极而怒的君老头一下变得怔然：“为了……我？”

老梧桐那双睿智的眼睛看着君老头：“我自鸿蒙初开活到这般岁月，见识过世间一切事情，我的寿命是你望尘莫及的，到了这般时刻，你认为我还会有什么看不开的吗？君小贱，真正看不开的那个人，其实是你啊……”

老梧桐抬起头来，眼光穿过仙房，望着头顶的无尽虚空：“我还记得当年，你和阿嫘在我身上跳来跳去的那个时刻，那才是你一生中真正最为幸福的时光，你不记得了吗？”

“可是后来有一天，你对阿嫘说，就算修行到了你们这个地步，总有一天也是会消亡的，因此你走了，要去寻找那什么该死的永恒之道！”

“阿嫘相信你，以为你会回来，和她一起相守到老，可是你呢，你最后去了什么地方！”

说道这里的时候，老梧桐的语气骤然变得严厉无比，一字一句仿佛都在拷问君老头的灵魂！

君老头不由自主地向后跌倒一步，脸上露出悲伤，痛苦，懊悔、愤怒、仇恨、疯狂等种种情绪一一闪过，最后竟然化作了一丝如同深渊般的绝望！

血色火焰中，身躯就要被焚毁殆尽的老梧桐眼睛定定地看着君老头：“君小贱，我的这个决定，不单是要为了死去那么多凤凰一族的孩子们赎罪，更是要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永恒之道，即使有，那也绝不会值得你去追寻！就连从鸿蒙时代走到现在来的我也可以将性命放下，你又有什么放不下的！”

“而且，我也想要这个孩子，能够好好地活下去，不要像它的父亲那般，一生都在仇恨里挣扎……”老梧桐怜爱的眼神看了看此刻在自己头上的那颗小凤凰蛋，“吾以魂火点燃自身的至光至亮之心，将会融入它的魂魄之中，为它驱逐走所有的仇恨和阴暗，吾相信，它会成为继阿嫘之后凤凰一族的明天！”

随后，老梧桐又把眼神转向了齐风：“齐小子，听君小贱所说的，你也是个好孩子，我有两件东西会留给你，之后请你帮我好好照顾这个小家伙吧！”

齐风意识到老梧桐是在说小凤凰，下意识地说了一声是，老梧桐微微一笑，不再看他。

此时，血红的火焰淹没了老梧桐的整个身躯，齐风根本看不清老梧桐的样子了，在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中，只听到老梧桐最后的声音传来：“君小贱，回去见一见阿嫘吧，不管你成为了什么样子，她最后都一定会等着你的！永恒只是幻梦，此时此刻，才是你应该抓住的一切！”

伴随着老梧桐最后的声音，那熊熊的血红火焰在虚空中一点一点燃烧殆尽，原地中再也没有了老梧桐的身影，只剩下空中漂浮着依旧被火焰包围缭绕的那枚红彤彤的凤凰蛋，以及地上留下的两件事物。

君老头怔怔地看着老梧桐消失的地方，脸上的表情仿佛凝固了一般，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齐风知道，现在说什么对君老头都是多余的，当下也只好静静地陪着君老头站在原地，只是他从未见过君老头是今天这般样子，心里也是担心之极。

旁边的黑仔猪和胖头鱼也乖乖地陪着齐风和君老头待在这里，一声不吭。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君老头的脸色渐渐转成一片冰寒，最后冷冷地看了一样老梧桐消逝的地方，一言不发地径直飞上了神台，恢复了泥塑木像的姿态。

齐风叹了口气，他明白对于君老头这样的人而言，现在说什么安慰的语言都是多余的，一切只能等君老头自己慢慢接受并消化。

齐风甩甩头，顺手一拂，将老梧桐留下的两件物事送到拜访太古万雷道青色古卷的书桌上，此刻他也没什么心思去探究这两件东西是什么，只想回房好好静一静，然而就在他转身过去的那一刻，背后突然传来了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

齐风连忙回过头去，只见到本来还在空中漂浮着的那枚凤凰蛋上，竟然开始出现了一道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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