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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让我们背水一战吧（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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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你已经办到了啊。”知夏站起来，一边说一边抓着蝌蚪的胳膊，把她拉远一点儿。“你只要是再像那么一点点，小蝌蚪都要杀了你了。”

“大家都准备好了吗？”赵若翾站在那里转身过来喊道。看见她，蝌蚪就来了精神，这个女人似乎已经做好了拼杀的准备，她的表情坚毅，神情冷峻，让人不得不被她这种勇敢所感染。这是一种做领导的气质，她可以用她的精神状态感染别人，让别人也和她一起勇敢与坚毅起来。

“列队！”向松喊道，听起来像是他从前在军中号令万军之时的威风。但所有人全都应声而动，排列成他早就设计好的队形，奶奶自然站在最前面。向松则紧挨着她，扮演起汉中王最信任的贴身护卫的角色。

“让我们背水一战吧。”赵若翾说着率先走了出去，她的背影伟岸如山。蝌蚪仿佛听到了她的笑声从前面传来。晨风轻轻的抚来，似乎带起了她的头发，初升的阳光给她整个人套上了一层金色，她的头上露出了黎明晨光——对这支队伍中的某些人来说，这是也许最后一个早晨。

十二名水灵人士兵在距离云车旁边一段距离之外毕恭毕敬地等待着，队形紧凑且训练有素。他们一见到这位由奶奶变化出来的汉中王便齐刷刷地跪了下去，完美地跪拜致意——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十二个人的动作完全一模一样，可见他们练习这个动作已经很久了。从蝌蚪的头盔面罩看过去，整个世界似乎更加暗淡了，但它遮不住的是士兵们雾灰色的甲衣，是蜷伏在他们身后貌不惊人的一片。

没有铜铁大门，没有汉白玉与红木——甚至连窗户都没有，就只是一座孤零零的青砖砌成的建筑，矗立在这废弃之地。黑龙潭监狱。蝌蚪最后瞥了一眼刚刚乘坐过的云车，还有那伸向远处阴霾和烟尘的平地。昏暗之中，蝌蚪只能看到另有两架云车在那里空转，它们的金属肚腹又宽又大——是用来运送犯人的。蝌蚪默默地想，如果一切按计划进行，它们很快就能再次起飞了。

小分队默不作声地朝着黑龙潭监狱行进，一路上极力保持着步伐整齐。向松在奶奶侧后方，始终与她保持一拳距离，就如同真正的帖身护卫一样。蝌蚪则跟在他俩后面，左边是三娘，右边是忆辰。赵若翾和知夏位于队列的中间，时刻手不离剑。蝌蚪一边走一边感觉空气中好像自带雷电，这雷电源自某种未知的危险。

蝌蚪明白自己怕的不是死亡。自己短短的几个月里已经太多次地面临濒死之境，也不再怕它了。但这座监狱本身，被抓起来的可能，被捆绑束缚，成为德盈王太后的傀儡——这些才是蝌蚪难以承受的。她宁愿死一百次也不愿面对这样的命运，其他人也是。

“大王。”一个士兵开口了，还斗胆看了看那个他以为是汉中王的人（奶奶）。从他的着装等级来看，说明他是个小校。而他的衣服上有浅红和蓝色，那必定是他的家族色，蝌蚪立即认出来了——韩家。“欢迎大王驾临黑龙潭监狱。”

像之前众人事先讲好的那样，奶奶扫了他一眼，挥了挥苍白的手把他打发了。这就足够向所有人彰显她的权威了，毕竟汉中王是不会和一个。但是当士兵们站定之后，那个小校开始打量众人身上的羽衣了——汉中王出巡竟然没有禁卫军相随。那小校犹豫着看向向松，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犀利的目光紧盯着他的头盔。

最终，小校什么也没说，只是下令让他的士兵在奶奶的旁边列队，两队人马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南郭家、钱家、皇甫家、汤家、还有一时忘了姓什么的建忠校尉那个家族——蝌蚪留意着羽衣纹章上的颜色。最后一个，武家的波横术，将是下手时的第一个目标。蝌蚪看到这里拽了下三娘的衣袖，用轻微点头向她示意：就是这个衣服纹章上有着黑白二色、目光警醒、留着小胡子的黑发男人。

三娘偏了偏头，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握成了拳头，默默地集中精力——偷袭开始了。然而敌人们还浑然不觉，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浑然不觉。

小校在奶奶的另一侧，他走在蝌蚪前面，步态平滑得蝌蚪几乎分辨不出来。蝌蚪提醒自己要注意对方使用瞬身术。这小校也有着深色的皮肤，闪着光的黑发，棱角分明的脸型，与韩灵予及其祖母——干练危险的“猫鬼”颇为相像。蝌蚪只能暗自希望这个小校不要像她那样诡计多端，否则自己这边的行动就要比原计划困难得多了。

“您下达的命令马上就要完成了，大王。”他说道，话里的深意刺痛着蝌蚪。“牢房都是单独隔离的，下一批灵璧石将和新一组军队一同抵达。”

“很好。”奶奶回答道，声音里没有一点儿兴趣。她加快了步子，小校也紧跟上去，一直保持着在她身旁的位置。向松也一样，蝌蚪他们则跟在后面——看起来像一场追逐。

褒水湾的建筑堪称漂亮精致，到处都是精雕细琢的石头和闪耀的汉白玉，黑龙潭这边却是灰蒙蒙的，和它四周的废墟一样毫无光彩。那清晨的阳光丝丝缕缕、如同细雨般滴落在眼前这灰蒙蒙的房子上、洒遍每一个被年代尘封的角落、空气中弥漫着植物的清新气味、顺着这味道寻去便看到一处大门。

只有入口处镶嵌在围墙里的黑铁大门打破了整座监狱的单调。门上没有合页，没有锁，也没有把手——就像一个深渊洞开的大口。大门的漆油虽然因古老而被腐蚀、但却有种沧桑之感、黑色的门把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细小的光、虽细小但仿佛能射进人心里、即使冷冷的晨露沾在身上、也会因那光的照耀而蒸发、门被推开的吱嘎声、虽然刺耳、但却出其意料的能让人的心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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