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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等你（第2页）

顾蔚那日在医院的餐厅做了整整两个小时，面前唯一的咖啡动都未动一口。他不断写写画画，直到最后笔尖落将脆弱绵软的餐巾纸戳出来个洞。

“你吃点饭？”

“帮我查这人的资料，现在。”

“陈鑫？你是怀疑，陈鑫在让聂海华帮忙洗钱？是觉得他一个实业家这么大额投资涉足影视业不常见？”老曹捏着手机，抬眼看了顾蔚一眼。

“不，聂海华怎么犯罪那是警方调查的事。我确定陈鑫没问题，但他是个人傻钱多的金主，自己本身就是很多影视项目的投资人。”

“他手里还握着不少大型实业公司的股份，这些公司产品的商务推广又被塞进了各大综艺节目，它们的代言又被瓜分。”顾蔚从餐巾纸中抽出一张。

老曹抖了抖眉毛，探着脖子看了两遍，没懂。

“我要让他撤资，我要让业内本来就不怎么干净，现在正坐立不安的所有人得到一个信号。寒冬将至，明哲保身，要离聂海华远点。”顾蔚语气很坚定。

“他给光影传媒的项目投资额太大了，现在撤资就是血本无归。商人不做亏本买卖。”老曹听顾蔚说话的时候，已经查出了陈鑫的动向。

“影视剧无法播出就不能回本，若是可能拿不到播出许可证，他会不跑？”

老曹思量片刻，对上了顾蔚的思路：“如果有些项目的主演出现原则性问题，被封杀，怕是很难拿到证。”

顾蔚十指交叉，没有回应算是默许。想要从演员身上挖出来点料不算难，他摸爬滚打十几年，对这些同行的为人和私下行事作风不曾深入了解，也早有耳闻。

无非是高价弄来些实锤，运作一番投入瓜田。这个时候爆出更大的料还能转移一波针对宁橙的战火。

“那我去联系几个朋友。”

“要实打实的，既然出手就不能给回旋的余地，也别误伤无辜。”

“放心，不乱来。”

老曹知道他顾蔚办事也有原则，造谣生事绝对不做，要爆料就必须得爆真料。

不是围观群众都闲得无聊喜欢吃瓜？那送你们一片瓜田慢慢啃。

和徐稹见面敲定方案的几个小时后，四五个“沸”字标识的词条高挂热搜榜。再随后不到半天时间，顾蔚还在和医院里的大爷凉亭下棋，老曹就悄悄走过来告知他：陈鑫撤资了，还有好几个没有开机的项目，投资人临时车子了。

如一块巨石砸入冻结的湖面，破碎的裂纹蜿蜒爬行于本就不坚固的冰冻层，将所有人故作平静的心态砸得支离破碎。

仅仅不到二十四小时，求自保的，赶着跑路的，准备当缩头乌龟等等各类姿态显露无疑。

“抱抱～”宁橙张开双臂“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你怎么回来的。”

顾蔚怕压倒她的伤口，虚抱着又瘦弱了几分的小姑娘，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坐直升机回来的，我帮你带回来了一个好朋友。”

“谁啊？”宁橙声音虚弱。

“韩俪。”

宁橙一听，感觉自己怕不是真的见了上帝，她撑着手臂直起上半身：“讲讲，为啥？她不是出事了吗？”

“大概是因为你受伤生命体征出现波动，误打误撞进了那个时空，在天台的时候我拉住她的，制造了假死骗了聂海华，又让她去找我的一个朋友，弄了国外的新身份。如果她遵守我们的约定，现在应该已经去警察局了。韩俪无意之间拿到聂海华的犯罪证据，当年她也不并不是那么想死，但她不死，聂海华不放心。”

宁橙就愣愣得听着，从支离破碎的记忆中扣出来边边角角的影像，平凑而成完整的黑暗回忆。

彼时宁橙忙着参加全国编程大赛，很少关心外界的事情，后来自己也是听说。说俪俪的照片传遍了学校，传遍了光影传媒的每个群，甚至海出现在了完全不相干的公共论坛里。

宁橙打电话给她，安慰她没关系，自己可以把这些东西删得连个点都不剩。可就是几张照片，删了出现，出现了又删，雨后春笋都长不了这么快。

再后来四面八方，各种版本的鬼扯造谣就如刀子般将一个少女划得鲜血淋漓。又是一日，宁橙接到别得朋友电话，说韩俪要跳楼。她当时都顾不上走学校正门，翻着墙就出去了。

那些照片哪是和聂海华有关，是韩俪正经男朋友为了收他的钱拍的。如今想想聂海华还真是会借刀杀人的好手，拼凑碎片信息，组成虚假现实，利用猎奇心理和部分人灰暗的内心将真相扭曲化。随着传播人数增多，这个扭曲会被自然而然逐级放大，最后再利用网络匿名性释放众人心中的魔鬼，令魔鬼撕杀最初的受害者。

一次成功，这种方法就会被无数次复制，毁掉一个人的社会关系，事业甚至是生命。可是对方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顾蔚接过外卖：“宝宝，吃点东西。”

“顾蔚，你别让韩俪出现再公众视野，报警就好了。别出来为我说话，大不了我告死那个帮聂海华造谣的“山路”龟孙子。”

宁橙害怕韩俪再被伤害一次。

顾蔚舀了一勺稀饭，确认不烫后送到宁橙嘴边：“放心，你乖乖躺着养病就好了。等你病好了，我父亲说想见你。”

宁橙顿时又皱巴起来了小脸蛋：“不会吧。”

“他老人家就这样，性子急。你别太有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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