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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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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回家，敢不敢？”

胡海洋看着暴雨冲刷在挡风玻璃上，若无其事的说。

沈小鱼：wtf？

饶是她涉世未深，也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一时间各种情绪涌上心头，气愤、难堪、后悔。这就是职场性骚扰吧？

年轻女性在职场里总会遇到这样的问题，这个社会说到底还是个男权社会。主席台上坐着的，绝大分部分是男性，所以端茶送水的工，就一定是年轻的女性。陪领导吃饭的时候，饭桌上也一定会有一两个年轻漂亮的女性，会说笑话会陪酒，还要能够接受偶尔被领导抱一抱、掐掐屁股。

沈小鱼使劲握紧双手，不停在反省自己：你这个傻逼，还以为大家接触那么久，年龄相差无几，应该可以当朋友一样相处。现在遭了吧！他居然这样问自己！我是不是应该直接给他一耳光？然后开门下车。

职场为什么会有性骚扰，因为成本太低，女性要工，就要像男人一样在前线厮杀。在奋勇向前的路上，人家说几句荤笑话、不小心摸摸手，你就急不可耐的大吼大叫，工还怎么继续？

要么逢场戏，要么视而不见，对方实在太过分了，再选择撕破脸。这才是应付职场性骚扰的黄金定律。

可是，沈小鱼毕竟还年轻，处于宁折不弯的年龄，哪里受得了这个气？她深吸一口气，准备开撕。

“我设想过很多次我们重逢时的场景，没想到会是这样。”胡海洋转头看她，眼神里满是忧郁：“溪妹，跟我回家吧。”

一句“溪妹”把沈小鱼从愤怒中拉回了现实。对，她曾经被人叫做溪妹。

应该这么说，第一次领养的时候，她被改名为陈慧，那对夫妻叫她慧慧。第二次被领养时，她被改名为胡晓溪，他们都叫她溪妹。

那么久远的名字，听着就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他就是那个少言寡语的哥哥吗？

沈小鱼转过头看他，脑中不停搜索记忆中那个模糊的影子，各种记忆的碎片漫天向她飞过来，她想要抓住，却只能抓住一些片段。那些片段里只有声音，没有图像。

“溪妹，这是哥哥。”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是哥哥，不能欺负妹妹，听到没有？”一个男人的声音。

“溪妹，快来吃鱼，你最喜欢的鱼。”一个男孩的声音。

“儿子，你快带溪妹去厕所躲起来！快走！”男人声嘶力竭的声音。

“哥哥，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小女孩夹带着哭泣的声音。

“不会的，有我在。”小男孩柔弱却坚定的声音。

“回国前，我总算找到你的消息，本来打算回国就去孤儿院找你。没想到家里发生了这些事情，一直抽不出时间。”他低着头，道：“没想到我们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相遇。”

出事那一年，他才12岁。本来幸福美满的家庭，被一场大火瞬间吞噬。他被叔叔从医院接回家时，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他能看到鬼了。

他问叔叔，溪妹在哪里，叔叔告诉他，溪妹回孤儿院了，因为领养人双双生亡，她被退回了孤儿院。婶婶说，这个女孩子给他的家族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她是个不祥之人，要他不要再提她了。

由于他总是被鬼纠缠，叔叔胡正邦决定送他去国外。所以，13岁的时候，他就只身前往美国，一晃就是十多年。

其间，他回国的时候会偷偷调查溪妹的下落，他甚至问过慈心孤儿院，但是得到的消息是：胡晓溪？没有这个人。

直到回国前，他再次拨通了慈心孤儿院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个老妈妈，他问胡晓溪的下落，老妈妈楞了一会，才说，有这个人，但已经改名了。她说，这个周末自己过生日，她一定会回来的，到时候可以去看看，是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可是，刚下飞机，他就接到叔叔病危的消息，然后就一直忙着处理各种事情，完全没有时间去孤儿院。他给老妈妈打了电话，请她把自己的电话留给妹妹，要她跟自己联系。

胡海洋的声音和那个哥哥的声音重叠起来，一个稚气的男声、一个成熟男人的声音，她分辨不出是否属于同一个人。

对了，电话！她忙不迭地从包里找出那张写了三个电话的纸条，对照着院长妈妈一笔一划写的数字，拨出了那个哥哥的电话。

手机自动跳出来一个联系人的名字，野菜馆胡总。

电话接通了。胡海洋的手机铃声响起: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

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那天，她和哥哥被大火困在三楼的厕所里，吓得瑟瑟发抖。哥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mp3，把耳机塞进她的耳朵里，搂紧她道：“不用怕，有我在。”

耳机里反反复复播放的，就是这首《虫儿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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